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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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她如何是我们之间的事,不牵扯旁人。”漱玉说:“虽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但也该有些不以利益为目的之举,是为当做。”
她说完转身走了,听葛瑶在后头短促的叫了一声。
“鲁老板。”
漱玉步伐一顿。
葛瑶显然很紧张,语速飞快的重复道:“有个鲁老板!”
见漱玉脸上有几分了然之色,葛瑶大声道:“漱玉姐我懂你意思,我不会变成白荷姐那种人的!但别人也不能随意欺负了我去!我会多动脑子,努力保护自己。”语毕她像是说服了自己般,用力揉了揉眼睛,转瞬跑没了影。
漱玉在原地站了会儿,有些好笑。
“这小丫头。”她嗤了声,摇头,转而往围墙的方向走去。
在一处土坡的高处,她堆了几块砖,提裙站上去,接着脚塌墙上的回纹砖雕,这才艰难的上了墙头,她坐在墙头气喘吁吁,额头冒汗,不禁怀疑从前身轻如燕的自己,心有懊恼。
脚下传来“呼噜呼噜”的动静,漱玉垂眸,望向墙下那匹拴着的枣骝马,此马背负银鞍,个头高大,四蹄健壮,看起来煞是威风凛凛,便是那位萧小侯爷的爱驹了。
葛瑶无端受辱只因插了那位萧小侯爷一句话,漱玉想到此处便不由得冷笑,想来白荷这般嚣张,也是仗着萧鉴昀的宠爱狐假虎威的缘故,她挑了挑眉,倾身垂下手去,口中发出短促的“嘚嘚”声。
她前世乃是驯马好手,脾气再烈的马降服也不过片刻,眼下几声便引得那枣骝马耳朵转向,旋颈看来,漱玉以裙子兜着苹果,随手取了一个,那些苹果大多在方才的磕碰中四分五裂,很容易就能掰开,甘甜的气息四溢,枣骝马喷了个响鼻,显然是馋了,但架不住水勒在口限制住了它的行动,逐渐焦躁,马蹄跺的“得儿得儿”的。
漱玉挑眉,前倾身体,听闻一人呵斥道:“且慢!”她恍然惊醒,悬崖勒马的稳住身形,见守一站在下头背着手,满脸的无奈。
“你得改改从前习武时的习惯,不然摔断腿都是轻的。”他挥手道。
“对不住。”漱玉撇撇嘴,有些不好意思:“那你帮我个忙。”
“知道了。”守一扭头替那马卸了口嚼子,漱玉往下扔苹果,那马两口一个啃的汁水横流,煞是香甜,吃了几个漱玉便不喂了,示意守一重新装上水勒,枣骝马显然不太甘心,连着喷了好几个响鼻,漱玉轻笑一声,拍了拍裙兜,“下次见面,还有。”
“你确定它听得懂你说什么?”守一狐疑道。
“不仅它听得懂我的,我还听得懂它的。”漱玉舒展肩骨,“我还知道,它叫长风。”
守一脸上掠过一丝诧异。
“你这是......天赋?”
“算是吧。”漱玉说:“不过从前是飞禽走兽都能听懂,现在只剩马了。”
“我差点儿忘了你是九重天上下来的了,仙骨通万灵,仙骨有损,天赋也会随之削弱。”守一沉了脸色道。
“大概用不了多久会彻底丧失,就像修为功法一样。”漱玉耸了耸肩,“不过也够了。”她微微一笑,盯着马首瞧,“至少我现在还知道,长风跟了它的主人近十年,这十年......他们可不在丛县。”
“他们?你说的是谁?”守一道。
“忠勇侯府的萧鉴昀。”漱玉道。
“忠勇侯府......”守一稍加思索,恍然道:“喔,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忠勇侯府的新归京不久的小侯爷,不过那位小侯爷在未央都里的名声可不太好,都说他在乡下十年被养成了屠狗之辈,缺管少教,行为乖张的厉害,半点没有侯府家风。”顿了顿,他又疑惑了:“你说他这十年离京,人并不待在丛县?那他人在哪里?”
漱玉转眸复又望向那枣骝马。
但这一次,她听见的只有马儿略沉闷的呼吸声。
“不得而知。”落寞于她的眼底转瞬即逝,自嘲似的笑了声。
守一从她眼中读出了一丝压抑,不再追问,只撇了撇嘴道:“喏,我来一趟不容易,你还有什么事要吩咐我去做么?”
“有。”漱玉回过神来,沉吟道:“帮我放个消息出去。”
“放给谁?”守一道。
“蹲踞在旎芳阁门口糖水铺子里的那个姓鲁的皮子商人。”漱玉说:“他今日往旎芳阁里送了三两人参,四斤黄芪何首乌,一只公鸡两条鲈鱼,还有些胭脂水粉,每样都附了名帖,上面写着‘鲁平常无偿赠与白荷姑娘,愿白姑娘芳体痊愈,美貌常驻’,可惜那时他的白姑娘正在陪别的贵客,假借抱恙搪塞于他,把他当傻子耍的团团转。”
说着说着,她禁不住莞尔,这些事她早就知道,那叫葛瑶的小丫头却还一门心思的想要暗示和提点她,也不知该说是知恩图报呢还是耿直憨傻。
守一却深感震撼,他回想了一番,初入旎芳阁时他分明一直与漱玉在一块儿,漱玉究竟是什么时候注意到这位鲁老板的,何时洞悉这一切的?他竟半点儿也想不起来!
简直敏锐的像怪物一样。
“好俗套的故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守一的表情像个无语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