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凶狠也呼之欲出。

思考中，她的指尖下意识地规律敲击着桌面，发出不急不缓的响动。

然后在某一时刻，响动戛然而止。

希尔达做出了某个决定。

她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接听者的声音温柔又礼貌，让人听起来如沐春风：“我是接线员，要我把电话转给谁？”

“应付账户。”希尔达没有迟疑。

“请稍后。”

片刻后，通话线成功转接到了其他服务端口：“您好，这里是应付账户，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想开通账户。”希尔达这样回答。

-“账户姓名？”

-“金并。威尔逊·格兰特·菲斯克。”

-“契约状态？”

-“开放。”

-“悬赏面额？”

-“两千万美元。”

“请问您想以个人、还是尊敬的第伯戎家族身份发布这条悬赏？”

“第伯戎。”

“处理中，请稍等。”

……

同一时间，一处地下某栋掩体建筑中，某个工位里女性接线员身旁的老式打字机滴答作响，金属卡标灵活地在纸面上游走，规律地喷涂出了带有“金并”名字的标头。

这里大概有上百位穿着统一淡粉色褶领坎袖衬衫的女性员工，不过她们的工作台非常奇怪——打字机是最老式的、只能喷涂大写字母的箱式打印机；通讯装置是早就该被淘汰了的通讯接续台，就连文件处理也统一使用纸质载体。

与地面上霓虹光斑斓的现代世界相比，时光在这里仿佛飞退百年——最原始也意味着最安全，即便是最顶尖的骇客专家也对此无能为力。

电流刺啦和清脆的黄铜撞片提示铃响成一片，分拣员抽出属于金并的那张单子，手脚麻利地卷进传送筒，再通过气力传输系统传递到发布台。

一连串信息被敲进电脑。

【发布人：第伯戎

状态：开放式暗杀合约

姓名：金并（威尔逊·格兰特·菲斯克）

赏金：两千万美元】

确定，发送。

刹那间，此条消息被抄送给无数条短号，荧绿色的字符在漆黑的屏幕上森然跳动，全世界各地在籍收录的杀手们都在某一时刻收到了同一条短信息。

【开放式暗杀令。

金并 ，两千万美金】

……

希尔达瞥了一眼消息，熄灭了屏幕。

她从抽屉里摸出一只纯银烟盒——细长的女士烟夹在指间，燃烧时只有淡淡的薄荷气味。

“两千万足够他们疯狂一阵了。”一直坐在阴影里的男人开口：“摩顿，你是在向纽约开战。”

希尔达抽了口烟，吐出一个疲惫的烟圈：“战争早已开始，从他们妄图将手伸向第伯戎的所有物那一刻开始，就应该想好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除掉金并很难。”男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摩顿，不是亨利在的时代了。”

“我并不关心金并的死活。”希尔达垂下手腕、捻灭烟头，语气平淡如常。

“我只是要让他们知道，以金并为血淋淋的例子，任何忤逆僭越之举，都将招致第伯戎家族不死不休的报复！”

＊

珀希芙还不知道，街头追车大战里的其中一伙追杀者背后势力已经查明；而隔壁，她亲爱的秘书长女士正在忙着给她找场子和杀鸡儆猴。

她也不知道今夜地下杀手帝国将彻夜狂欢，无数人此时此刻正从世界各地赶往纽约刺杀金并，试图赚取天价佣金。

但珀希芙还是被系统给震醒了。

她茫然地爬起来，在半梦半醒之间打开控制面板，居然看到了显眼的【意外事件】限时任务窗口！

珀希芙一下就精神了起来，她毫不犹豫点击接受，开启了任务卷轴——然而卷轴刚展开了一半，她却又突然僵住了。

上一次，意外事件是外星人砸塌了她的实验楼；上上一次，意外事件是人工智能意识觉醒，要炸掉她的城市——虽然以前是觉得挺有趣的，但当这一切放在超英世界里时，就多少显得有点恐怖了。

“能不能退订？”珀希芙欲哭无泪地乱点屏幕：“你们这个意外事件搞不好，人可能会直接出意外。”

系统立刻以光速强行展开了任务卷轴的后半段——非常爆炸的特效闪过，一行慷慨激昂的大字挤满了屏幕：“恭喜您！系统自动检测到附近出现关键角色！”

退不了就加入！珀希芙今晚第二次精神一振，屏气凝神点击确认，完整的任务清单跳了出来。

＊【[意外事件]黑夜悄然而至】（倒计时： 05:59:59）

（你的公司里似乎拥有被魔鬼祝福的宝藏，这吸引来了自哥谭的暗夜骑士一探究竟。）

【近距离观察蝙蝠侠100s（0/100）】

【检测到蝙蝠侠进入大楼内部，地图位置已更新】

【任务奖励：金币*180，采样管*1，道具盲盒*2】

第伯戎工业大楼平面图上，一个黑色的猫猫头标记正疾速穿行在办公楼狭长的走廊里，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