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①①薄凉

莫婉醒来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再哪儿，不过估计是魔修的地界。

苏若费心思把她抓来了，肯定不会轻易放她走。好在莫婉也不在乎能不能走，她的任务和苏若直接相关，和师门和仙修界都没什么关系。她就算是从此堕魔了，也不要紧。

现在的关键是，她要想好怎么安抚黑化的苏若。

撒谎一时爽，翻车火葬场。莫婉万万没想到她就是闭关去打了半年游戏，回来苏若直接脱离了掌控。

这就是没有系统的坏处，莫婉幽幽地叹了口气，她错了，她不应该这么自负的。

当初莫婉也是带着系统一起做任务的人，但是后来她嫌弃系统太碍事，就申请单独行动了。于是从那之后莫婉再没带过系统，都是自己一个人单干的。

不过那会儿她并不在如今的女配逆袭部，而是在另外一个部门。

那个部门两极分化严重，优秀的快穿员就是大佬，什么挂都不用开就能将任务圆满完成。而个人能力弱的快穿员则是没有挂就活不过三级，需要系统帮他们实时开启监控，借助系统的各种功能才能保证任务的完成。

莫婉显然属于前者，不需要系统的那种。

然后可不就翻车了吗？她在之前的部门太顺风顺水了，习惯了那边的套路，不需要时刻保持谨慎也无所谓。基本不会出现意外状况，出现了也能迅速扭转解决。

现在来了这个部门，头一个任务就因为大意翻车了。如果有系统开着监控，她估计在魔修大能刚出现的时候就会收到预警，从而避免这一次的翻车。

可惜没有如果。

莫婉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苏若，一向喜爱白衣的少女如今换了一身黑裙，通身气质也从刻意学莫婉而成的冰山仙子，变成了偏阴柔的冷煞。莫婉一时间有些不习惯，愣了愣才回过神来。

“小若？”莫婉看着她，神情迅速柔和下来。

唔，这样应该可以戳女主心窝子了吧？之前就是这招屡试不爽，只要她这个一向对外人冷淡的师姐唯独对苏若显露出柔情，苏若就会无条件妥协，毫无招架之力。

接着莫婉就被打脸了。

苏若确实怔愣了一会儿，眼里的痴迷毫不掩饰。但是她很快就清醒过来，愤恨地等着莫婉。

“又是这样。”苏若说道，“师姐是真的关心体贴我吗？还是刻意做出这幅样子，想让我对你心软？”

莫婉：“......”

不是，小姑娘，不戳穿我咱们还能好好做朋友。

苏若已经不吃这套了，自从她确认了莫婉骗了她之后，以往的柔情和体贴相互，就总显得有些刻意。苏若又不傻，以前被师姐的温柔迷住了眼，现在迷雾散去，她立刻发现了不对劲。

莫婉显然不是真的性格冷淡，她压根不是这种性子的人。再厉害的快穿者也不可能完美伪装，尤其是在朝夕相处的人面前，越容易露出马脚，苏若就发现了端倪。

既然莫婉不是真冷淡，那她对别人不假辞色却对她温柔，明显就有问题了。

再加上之前莫婉替她求情、教导她修炼等等一系列的事情，背后确实包含的是莫婉一颗做任务的心而非关切的真心，苏若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不对劲？

这么看下来，苏若就觉得莫婉从头到尾都在骗她，一直在伪装。

莫婉被她怼的无话可说。

娘的，她觉得自己还是比较适合回原来的部门去。

她之前的部门是恐怖逃杀部，需要去各种逃杀世界做任务。比起面对心思复杂的女主，还是一心想弄死她的鬼怪比较可爱，也不用废太多脑子揣摩别人的内心。

莫婉感觉，她的全胜战绩岌岌可危。

这个女主根本不听解释，而且莫婉又业务不熟练。再加上她确实冷心冷清不太容易投入感情，所以满肚子的策略她都用不出来。

——没用的，她可以甜言蜜语、可以给自己找借口揭过去，但是苏若依然会发现她的虚情假意。因为她根本无法让自己真正的体贴和关心苏若，她就是没良心的渣。

莫婉头一次看清自己。

外表的清冷是装的，她确实不是这个性格，可性格热情的人也不见得就不薄凉。莫婉是个薄凉的人，她自己也发现了，而苏若发现的比莫婉还早。

这就很尴尬了。

但凡莫婉能让自己付出点真心的话，随便来一段真情切意的道歉都能安抚下苏若。可她没办法，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的时候把七情六欲给弄丢了，她只觉得自己现在一张口说出来的话就会假的不行，道歉也一点都真诚不起来。

甚至，莫婉至今还不觉得自己这么渣有错。

她的理智知道她欺骗别人感情是不对的，但她本能里只检讨了自己不该不用系统。她唯一后悔的是没有让系统监控周围可能出现的变故，而不是后悔当初不该骗苏若自己重伤。

真是没救了。

莫婉沉默地看着苏若，这让苏若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过了半晌，莫婉叹了口气：“小若，我就是这样的人。”

没心没肺的渣渣一个，领导当初是怎么觉得她来了女配逆袭部能把任务做好的？领导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