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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市的气温入了四月也没稳定。眼看前几天持续回温,到头来,一个“清明时节雨纷纷”就被打回原形。
清明假最后一天,阮喻去赴沈明樱的约,一出公寓就被扑面的冷雨激得哆嗦。她回头裹了件厚外套才重新下楼,一路到了咖啡馆,收伞推门。
睫毛上沾染的湿气慢慢收干。
包厢里,沈明樱已经点了咖啡,一见她这棉t混搭呢大衣的装束就不客气:“你真是越来越不拘小节了,别仗着脸好看就为所欲为行吗?”
“愿意为你洗个头就不错了,我又不是来走t台的。”
“单身就要有时刻准备艳遇的自觉。”沈明樱斜她一眼,把笔记本电脑朝前一推,“得了,u盘拿来,看看你这一意孤行的葬爱流写手都写出了什么。”
阮喻从包里掏出个白色u盘递过去,端起手边一杯拿铁喝,一边刷微博,看到滑稽的就跟她唠。
沈明樱从最开始乐呵呵应她,到后来全神贯注于屏幕,一声不吭。
“怎么了这是?”阮喻搁下手机问。
她从wps的世界里缓缓抬头:“你这文,好像得火……”
“你上次不还说……”
沈明樱比个手势打断她,像发现千里马的伯乐,激动得需要平复平复才能开口:“我说的那种,是玛丽苏到脱离现实世界的,但你这文贴近大众身边的真实校园,很容易引发共鸣。”
阮喻写的就是苏市一中,贴近现实是肯定的了。
她凑上前去,讨糖吃似的问:“还有呢?”
还有就是,每次阮喻一打开思路,下笔就很有灵气。入行五年,在笔龄相当的写手当中,她的成就可说出类拔萃。
一名作家前辈曾评价她——三言两语,从浪漫里挖掘腐朽,又最终化腐朽为灿烂。这小姑娘的文字太通透了。
沈明樱简单概括为“笔力深厚”,滚了几下鼠标,感慨:“拿亲身经历写的就是戳心窝子,可以啊,用情至深的典型代表。”
“别酸我了你!”
“当年是谁天天在我耳边念叨许淮颂?”
她小声嘟囔:“谁还没个中二的过去了?”
“这么说,”沈明樱瞅瞅她,“现在是彻底不喜欢了?”
阮喻点点头。
要不是那本日记,其实她都不太记起许淮颂这个人了。就算近几天为投入创作,把和他有关的一切都回想了一遍,剩下也就是点淡淡的酸。
就跟她出于怀旧回老家的心情差不多。
喜欢?八年不见了,真有人那么痴情吗?
她补一句:“要不是想开了,写这书不是找虐?”
“也对。”沈明樱“啧”一声,“那你不怕这书被当事人发现?倒怪尴尬的。”
她说“不会”,多数为女主视角,又经过杜撰改编,那么多年过去,就凭点模糊印象哪能认出原型?
更何况她觉得,许淮颂当初根本没把她名字和长相对上过。而且,那种天外谪仙式的人物,会看言情吗?
正说到这,阮喻的手机响了。
沈明樱听她把铃声换成了一首钢琴曲,突然记起刚才看到的,女主角躲在学校花丛,偷听男主角弹琴的一段情节。
她若有所悟:“是那首《after the rain》啊。”
阮喻一边点头一边接通电话:“妈。”简单应了几句,最后说,“我就来。”
“怎么了?”沈明樱问。
“我妈突然来公寓看我了。”
“那你先回去。”
她收拾东西起身,临走说:“估计是来做我思想工作,催我去相亲的。”
“那你怎么打算逃?”
她皱了皱脸:“冷雨天老人家亲自从郊区上门来,这战术,大概躲不过了。”
阮喻说完,拎起伞匆匆往外走。
沈明樱不嫌事大,幸灾乐祸一笑,冲她背影喊:“到时候记得直播相亲啊!”
过完清明,倒春寒才算歇了,阮喻的新书《好想和你咬耳朵》也开始在晋江连载。
沈明樱曾是晋江站内编辑,眼光相当独到,果不其然,沉寂一年后,“温香”这个笔名再次打响网文圈。
四月末旬,上架,一夕跃居金榜。
没多久,就有一家电影公司找上了网站。
五月初一个周四晚上,阮喻发布完当天的连载章节,到市中心一家餐厅相亲。
赴约是被逼无奈,但她也理解家里的意思。爸妈不是着急把她泼出去,而是不放心她目前的状态。
毕业四年了,她一次恋爱没谈,自从入了写作行业,更连起码的社交也几乎杜绝,长此以往,家里担心她心理状态出岔子。
毕竟这年头,社恐也不是什么稀奇的病症了。
所以说是相亲,其实是为了叫她出去交朋友,如果碰巧看对眼,能够落实终身大事,当然更好。
阮喻推脱不掉,就当出来采风。
考虑到初次见面,狭小静谧的包厢容易加剧尴尬,双方都选择了大厅。
对方姓刘,比阮喻大三岁,眉目干净,被餐厅金碧辉煌的顶灯一衬,看着柔和又顺眼,不过好像也是个没经验的,全程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