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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层。
马普走在长长的走廊当中,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声“空、空、空”的回响。
回声很容易让人感觉好像有人正跟在他身后一样,一般人在这种环境中往往会心生恐惧,但马普只有在这个地方才会感觉到安然。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高高的门。门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一些简单的线条,却给人一种庄严肃穆之感。
马普敲了敲门,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道:“大人,马普请见。”
过了一会儿,房间中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进来。”
马普推门进去,先转身轻轻关上门,定了定,看看站在坐在房间中央那个穿着黑色防护服的男人,然后才迈步走了过去,垂首道:“硫卡大人。”
“明天才是总司会议。”
几秒后,硫卡才慢慢说道,看上去好像反应有点慢,又好像他的心神都集中在别的地方一样。
马普说:“是。当有一件事我需要先向您报告。”
又过一阵,硫卡才说:“嗯,什么事?”
“您请看一下这份文件。”马普将一沓双手呈了上去。
硫卡拿起来,草草看了一遍,半晌后道:“陶德……背叛了?”
“是。”
“为什么?”
“据我推测,他应该是知道了当年的真相,所以对我们产生了恨意。”
“哦。”硫卡不太在意地说:“按你的想法办吧,但不要引起太大的骚乱。”
“是。”马普停顿了一下,又说:“陶德应该会选在明天的总司会议上动手,到时候还请大人提前回避,以免遇到危险。”
“嗯。德拉安星什么时候到?”
“还有两个月就能经过德拉安星,最近的距离是一点七五光年。”
“两个月……”硫卡沉吟片刻后闭上眼睛说:“我还有事,你先去吧,没事别来打扰我。”
“是。”
马普欠身行礼,然后退了出去。当他重新掩上大门的时候,看到空旷的房间中只坐着硫卡一个人,他闭着眼睛,双手搭在腹前,整个人一动不动,仿佛一块永恒伫立的黑色石碑。
马普垂下眼睛,关上了大门。
当他从十七层的电梯中走出来的时候,迎面就看到安安静静站在外面的妲娃洛,此时她就像是老鼠看见了猫一样,收齐了所有的棱角和桀骜,低眉垂眼的样子看上去乖巧温驯。
“都安排得怎么样?”马普边走边问。
“已经照您说的都安排好了。”妲娃洛跟在他侧后方说道。
“辛格那边呢?”
“也联系好了。”
马普点点头,突然又问道:“你派人去绑架了那个新人司鉴的母亲?”
妲娃洛心中一惊,这是她几个小时前才私下里吩咐人去做的,没想到马普连这件事都知道,急忙解释说:“那个叫木哲的年轻人让我觉得很不一般。虽然他已经答应了会替我们探听陶德行动,也确实发了一些信息……但我总觉得不保险。所以我想,如果能控制他唯一的家人,或许会对明天的事有帮助。因为只是一件临时起意的小事,所以我就没有向您报告。”
“如果引起陶德的怀疑呢?”马普问。
“不会的,我找了一群跟我们全无关系的底层混混,有他们作掩饰,我派去的人就能隐藏在暗处。”妲娃洛道:“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太,他们的行动该是万无一失的。而且就算陶德有怀疑,只有一天的时间,他也来不及做什么。”
“那……如果激起了那年轻人的逆反心理呢?”马普又问。
“这个……他是个聪明人,应该能够理解。”妲娃洛不以为然地说:“还有,我让他们假装勒索钱财,好吃好喝地对那老太太,事后再安排我们的人把人给救出来,这样还能让他欠我一笔人情。”
“勒索钱财?”马普嗤笑一声,瞥了眼妲娃洛,说:“第八层参加嘉年华的人那么多,有的是富人家的孩子。她一个穿着普通、相貌打扮都不出众的老太太,别人为什么要盯着她绑架?”
妲娃洛一愣。
私下里跟容远见的两次面,虽然她表面上自信从容似乎完全掌控了局势,但实际上这两次会面给了她很大的压力。她总感觉自己其实是在对方的掌控中,尤其是对方当时的眼神在记忆中一闪而过带来的那种惊惧感,更是让她感觉不安。
于是她脑中突然冒出了那么一条计策,当时反复推敲以后还觉得完美无缺,但此时看来却原来满是漏洞。
只听马普继续说道:“如果他连这一点都看不穿,那他更不可能从陶德口中套出话来。继而可以推想,他给你的情报肯定有问题,要么是陶德看穿你们的交易利用他传递给你假情报,要么干脆他们两人就是一伙的。”
“如果他看穿了却不在意那老太太呢?你如此做就根本毫无意义,若他利用这一点来骗你,反而更会让你一脚踩进坑里。”
“如果他很在意那老太太,你这样做就等于在他心中埋下了一个仇恨的种子。即便今天他对你言听计从,将来总一天会倒戈相向。”
“那……那怎么办?”妲娃洛忙点开手环,说:“那边或许还没有开始,我这就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