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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就像是泼油浴火一样,在他们心中重新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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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言心假装睡着,听着母亲离开自己的房间,听着外面的动静渐渐安静下来。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耐心地等待着。
夜半,当奚言心因为疲倦而觉得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间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什么牵了一下一样,她睁开了眼睛。
卧室的门被人轻轻地敲了三下。
她轻声道:“请进。”
这样虚弱的声音,就算母亲坐在身边也可能听不见。但门外的那人听见了,他推门进来,微微一笑。
霎时间,满室生辉。
容远关上门,说:“抱歉,深夜贸然来访,实在是太失礼了。只是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让你父亲相信我能治你的病,只好偷偷过来了。”
“嗯,我爸爸是个挺固执的人。”偷偷损了父亲一句,奚言心小声笑起来,说:“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也谢谢你能来。”
“那我也得谢谢你相信我,没有把我当成坏人,让你父母把我赶出去。”容远道。
“我不傻。”奚言心撅了撅嘴,满怀感激地说:“我知道,你是真心想要帮我的。我能感觉到。”
今天傍晚在楼下的时候,容远将那黑丝斩断了数十根就不得不停下来。临走的时候心中一动,用弦力传递了一条探访的请求给这个少女,出乎意料的是,她不光理解了,还允许了。
那是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两人没有任何对话,却都准确地理解了对方的意思,而且没有半点怀疑,好像本能地,就觉得对方绝对没有撒谎一样。
容远坐在少女床边,伸手道:“把手给我,让我先看看你的情况。”
一只枯瘦到似乎只有一层皮裹在骨头上的手放在另一只修长温暖的手掌上,侧头看着对比鲜明的两只手,奚言心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不禁感到自惭形秽。
她希望自己在对方眼中留下的第一印象是美丽的,值得欣赏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好似一具散发着腐臭的干尸一样的模样。
她忐忑地抬眼去看容远,却发现对方神色没有半分变化,那只手极为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手,仿佛阳光一般的温暖传递到了她冰冷的指尖上。
她有些慌,随便找了个话题说:“真奇怪,我还以为当你靠近的时候会很疼呢!可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因为我把那些东西暂时压制住了。”容远道:“抱歉,前几天的治疗给你带来很大的痛苦吧?”
奚言心摇摇头,看着他不赞同地说:“为什么总是在道歉呢?你不需要为任何事感到抱歉。反而是我该感到抱歉才对,因为我给你带来了麻烦和负担。”
“麻烦是有点麻烦的,但不算负担。”容远笑道:“能帮助像你这样一个坚强善良的好姑娘,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幸事。”
看着他温柔如水的眼睛,奚言心忍不住说:“你真好,真的。就像……就像太阳一样。”
一瞬间,奚言心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因为她看到容远忽然愣住,瞳孔微微放大,视线没有焦距,表情都空了一下,无言中,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和孤寂。
只是很短的一个瞬间,容远就恢复了之前的表情,短暂地让她怀疑自己刚才看到的都是错觉。
容远放开了她的手,说:“放心吧,病源侵入得不是很深,我可以解决。只是为了避免疼痛超出你的承受能力,我会先截断你的意识。等明天早上你醒来的时候病就好了,只是你的身体太虚弱,可能还需要经过两三个月的调理才能逐渐复原。”
奚言心脑海里满满的都是他刚才的表情,没有听太清楚就胡乱点点头。紧接着她反应过来张开嘴想要说什么,但此时容远已经在她额头一点,她便无法遏制地昏睡过去。
昏黄的灯光中,容远微微垂着头,笑容像被摘下的面具一样从他脸上消失了。
抬手,镇魂,虚空挥刀一斩,万千黑丝齐断!
它们仿佛被踩了尾巴的老鼠一样向远处逃窜,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却不留神有一根肉眼看不见的细丝被容远牵住,然后他慢条斯理地将其缠在尾指上,仿佛给自己戴了一枚戒指。
随后,容远将奚言心的手放回被子里,开门出去,再关上门。奚振海夫妻两人陷在黑沉的睡眠中,半点也没有察觉自己家里有个人来了又走了。
站在走廊上,容远侧头看看,黑色的玻璃上映出他冷漠的眉眼。然后他牵动嘴唇眼角,淡淡的笑了下。
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另一张笑脸——温暖灿烂,犹如金色的阳光。
“知道吗?现在也有人这么说我。”
容远伸手按在玻璃上,隔着漫长的时空和生与死的界限,向昔日的朋友低声喃喃道:
“但我不是太阳。”
“从来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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