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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从不呵责,甚至没有提出过什么明确的要求,但每个人在他面前都会变得恭谨有礼,会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会拼命将自己逼到极限来学习和锻炼。
因为不敢面对那双眼睛中可能会出现的淡淡的失望和冷漠。
所以他们敬畏他,但除了其家的两兄妹外,却没有人敢亲近他。
更何况……
容远会不会对他们流露敌意是一回事。
而万一容远认为他们是错误的,不该存在的,他们不要说抵抗,连逃跑的能力都没有,这是另一回事。
恐惧和怀疑的种子,就这样悄悄的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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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段时间对容远来说,是他一生中最孤独,最无助,最迷茫的时候。其内心之悲痛无措,仅次于得知堪比骨血之亲的挚友金阳死讯的时候。
而那次全军覆没的事故发生之前,金阳刚去世没几年。
天地之间,无可容身之处。
他放纵自己在悲痛中沉浸了很久,做事全凭心意,既不考虑后果,也不思量对错。
之后,他渐渐从那种情绪中走出来了,但那段时光已经成为了心中之殇,他下意识地回避了那段记忆,有些时候,他真的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
但此时稍一回想,分明还历历在目。
是啊,以他的记忆力,就算过上几百年也还会清晰如昨日,怎么可能忘记呢?
暴雨中,有人尖声哭喊:“我们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为什么?!!”
……
小小的孩子长着一双又尖又大的、毛茸茸的耳朵,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红彤彤的果子,他躺在地上,失去血色的脸上双眼紧闭,像是已经睡着了。
……
一道明亮的光撕裂了天空,有个披头散发的人抱着个奇形怪状的武器手舞足蹈,状似疯狂,他又哭又笑地喊着:“杀死他了!我杀死那个魔鬼了!哈哈哈呵呵呵啊哈哈哈……”
……
夜晚呼呼燃烧的火把照亮了众人脸上那扭曲、恐惧、压抑、疯狂的神情,火光跳跃,众人表情如同妖魔,一个并不伟岸的身影独自面对着众人,声音嘶哑地说:“我其央并不懂什么大道理,不理解你们说得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但我知道,容先生有恩于我们,你们这样做,是忘恩负义!禽兽不如!”
……
一张相似但更年轻的脸庞蓬头垢面,他跪在地上,头重重地磕在地上,泪流满面地说:“父亲……去世了……”
当他伸手去扶的时候,跪在地上的那个年轻人猛地抬起头来,被碎发遮住的眼睛中迸射出仇恨的光芒,一道寒光向他刺来……
……
“为什么,哈哈哈……”
瘦削苍白的年轻人疯狂大笑着说:“想不到您居然也会问这么无聊地问题。为什么?自然是为了人类的自由与生存!”
这就是他曾经最看好的学生。
年轻人神色狰狞地说:“射击、受力、计算、角度……你教给我们的,永远是这些无聊的东西!却从来都不愿意将真正的力量传授给我们!我一次次的哀求,我跪在地上求你,可你是怎么说的?你说我们学不会的,哈哈哈……”
“你根本没有给我们尝试的机会,怎么知道我们就学不会?如果我们有那样强大的力量,我父母也不会死!”
“我知道,你只是害怕我们掌握了那样的力量,害怕你无法再轻而易举地控制我们!”
……
还是那个年轻人,他冷笑道:“成者为王败者寇,来啊,杀了我啊!”
“杀了我们,让我看看你的心有多狠!你的血……咳咳……到底有多冷!”
“杀啊!”另一个满面虬髯的大汉在地上像虫子一样扭动着大喊:“不杀你就是%##^……”
“如你所愿!”冰冷至极的声音淡漠地说道。
死亡的光线蓦然浮现,一个人影突然扑出来挡在那个瘦削青年的面前。
几人一起被切成了两截。
年轻人疯狂的神情瞬间变得惨白,他颤动举起手,不顾自己同样被腰斩的伤势,试图将来者流了满地的肠子捞起来。
“哥……哥哥……不,不是这样……不能这样……”
年轻人颤抖着嘴唇,像孩子一样茫然地叫道。
神情憨厚的青年看着他的神情,咧嘴笑了笑,安慰说:“弟弟,不哭,我……我没事……”
他撇了撇嘴,有些委屈地说:“……就是有些疼。”
随后,他勉强笑着,看向容远,恳求说:“老师,弟弟犯了错,你不要生气……你要生气的话,就打我好了……我不怕……不怕疼……”
他撒了个谎,随后又自己揭穿了。
青年委委屈屈地抿着嘴,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叹息一声:
“啊,好疼啊……”
他停止了呼吸。
年轻人张大嘴巴痛哭,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他的眼眶中还是不断涌出滚烫的泪水。
……
干瘦苍老、头发花白的妇人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哭道:“求您了,离开吧!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