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这叫被软禁
容锦赶紧闭上眼睛。
她还想再和林樱说说话呢,一点也不想这时候醒!
只是,蓝阙却已瞧见她睁眼。
以为她是不想看到自己,凤眸阴翳的男人徐徐起身,居高临下盯住装睡的人,一字一顿,字字清晰:
“武宿纵容陛下胡闹,臣已革除他殿前指挥使一职。陛下既身体抱恙,请好好休息几日。请陛下放心,所有事臣会酌情处理,保证……”
“呵!”
又一个只对自己忠心的人被翦除!
又怒又伤的容锦再装不了睡,冷笑着一个鲤鱼打挺坐起:
“就这样,国师大人还要否认我是你手里的傀儡?
实话实说吧,当不当这个女皇,我其实根本无所谓!既然国师大人这么看重至尊之位和无上权利,不如……我禅位吧?省去我这个中间傀儡的诸多麻烦,由国师自己登基,岂不是更好?”
清亮如星的眼神直刺蓝阙,容锦又重重加了句:
“国师文武双全,由你来当这个皇帝,想必会做得更出色。”
蓝阙的眼神,并不闪烁。
但是,漆黑似夜的瞳仁里流动的雾霭,无人看得懂。
抬手又像小时候一样摸向她的发顶,他像是完全没被激怒,平静又温和:
“皇位是你的,我怎么可能拿走?好好休息几日,别再胡闹了。我们抢在靖国之前休养生息一年,如今靖国内部并未完全安定,时机刚刚好,后面得考虑南下……”
“我没胡闹!”
从前有多奢望和贪恋这只手的碰触,此刻就有多愤怒和伤心!
用力打开那只摩挲发顶的手,跪在床上半直起身子的容锦双眼逐渐通红:
“国师大概忘了吧,现在的我不是三岁不是**岁,不要用小时候那套来对付我!在你眼里,我不管做什么都是胡闹,包括爱......
你也是!蓝阙,你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
“容……”
“别叫我!”
情绪被彻底点燃,容锦厉呵!
只是,眼角却又落下了冰凉的泪。
“蓝阙,我就想知道,在你眼里你心中,我究竟算什么?
我之所以当这个劳什子女皇,都是因为你想让我当,既然你这么瞧不上我,我也没这个野心,为什么你连放我走都不行?你知道吗,蓝阙,有时我真的很羡慕司棋,大家都是被你玩弄在掌心的棋子,至少她……”
串串泪珠滚落,容锦的嗓子吼到嘶哑:
“至少她每天都陪你在身旁!”
“你和她……”
蓝阙仍然波澜不惊,“不一样。”
悲恸袭胸,容锦狂笑:
“是吗?那你倒是告诉我,明明白白告诉我,我究竟哪里和她不一样?”
“小锦儿……”
处理过无数棘手的问题,这是蓝阙第一回面对泪落如雨的女人。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似乎有些烦躁的捏捏眉心,耐住性子解释,“我会明明白白告诉你,但不是现在。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当一名合格的女皇,和我携手荡平天下,实现统……”
“滚!”
再不想听他多说半个字,容锦右臂一挥,直接用内力打开殿门:
“滚!”
“好,我走,你好好休息。”
蓝阙说罢,转身就走,宽大飘逸的淡青锦袍在金砖上旋出优美但冰凉的弧度,步伐之沉静,并无半分留恋意味。
临到门口,他又止步,遥望春夜漆黑黏稠的夜空,轻渺又说:
“小锦儿,总有一天,你会理解我。”
我永远、永远都不会理解!
失魂落魄跌坐在华贵无匹的榻上,容锦心说。
偌大寝殿就剩下两人,大气都不敢出的小......
袁子见她一直哭,心里亦慌得不行。
一方面,他随时怕国师灭自己口,毕竟知道得太多,另一方面,他又担心万一容锦真的哪天就负气走人,届时该怎么办?不管从哪个方面考虑,还得跟着女皇陛下才靠谱啊!
犹豫半晌,他跪行上前:
“陛下,御医给您开了安神……”
“打晕我!”
“什么?”小袁子惊恐到脸扭曲,陛下这是被刺激得精神失常?
“让你打晕我!”
之前每回自己睡着,林樱从未出现过,容锦觉得或许她的出现需要并非自然入睡的契机。只是,小袁子哪里敢对女皇下手,又是砰砰磕头又是长跪不起,哭得容锦心烦意乱,直接罚他去外面守着。
寝殿一空,她神不知鬼不觉溜出去,来到太医院存放药物的抽屉里找到曼陀罗和安息草——
曼陀罗致幻,安息草助眠,碾碎服用,效果堪比迷药。
偷摸回到寝殿,容锦很快服下两样碾碎的粉末。
只是,也不知道这样睡着无用,还是林樱尚在休息,她没出现。
林樱再出现,是七天后。
这日,容锦和被她强行留在栖凰殿的慕泽、铎格两位公子饮了许多酒,被小袁子迷迷糊糊搀上床时,耳畔响起久违的温和叹息:
“唉,你以为自己喝成这样,他就会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