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着道人目光看去,心中明白这道人是眼热书房中的摆件,面上谦逊道:“就是书多些,道长见笑。”
书房中的摆件是预备她成亲,昨日特意找出来摆上的。
卜卦道人微笑不语。
他一门心思琢磨着书房微散乱的摆设,文房四宝皆是上品,除此之外博古架上好些古董梅瓶,金玉装饰物也不少,这秀才家却是好生殷实。
卜卦道人很是满意,摸了摸腰间绣袋,感受其间的阴冷森寒,这里面装的可是他的三个大宝贝。
有这三个宝贝在,此次十金,下次百金,细水长流,不怕秀才不掏空家底。
张桢在道人眼皮子底下掏出十金,此时推向前,一咕噜到了道人跟前,“道长,可还满意?”
道人略矜持,点点头,“秀才放心,我今晚就在你家做场法事,保管解你于死劫。”
张桢也跟着点点头,细细盯着道人,道:“道长满意就好,接下来,自然该轮到我满意了,是吧,道长?”
先礼后兵,她一贯做得极好。
道人只当张桢催促他做法,遂夸口道:“自然,包秀才满意。”
张桢嘴角上挑,“甚好、甚好”。
只听“哗啦”一声,她右手不知从何处拔出一柄长剑,寒光凛凛。
此时,这柄剑正稳稳地架在卜卦道人脖颈之上。
卜卦道人愣了愣神,接着怒道:“秀才,你这是何意?”
有怒有恨,却是没有半分惧意。
张桢一直在观察道人神色,这不对呀,古代的神棍被人拿剑架了脖子,居然不带怕的?
还是这道人,经常被人用剑架脖子?
“道长,今日可给你自己算了一卦?血光之灾啊,没漏下吧?”
卜卦道人按着腰间绣袋,眼中恼恨一闪而过,有恃无恐道:“本道长,今日没有血光之灾!秀才多虑了。”
张桢把手中剑往前送了送,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秀才啊,杀人可是要偿命的!你不要你的功名前途了吗?”
张桢半垂下眼眸,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眼右手剑下脖颈,不过血肉之躯。
敢情这道人,是算准她不敢动手杀人啊?
这简单。
“道长说的有理,我这秀才文弱,连鸡都没杀过几只。”
不等道人得意,张桢接着道:“不过,道长不妨给你自己算上一算,近日可有牢狱之灾?”
此一句,明显让道人改了脸色。
他之所以会来到人生地不熟的长山县,就是因为在家乡被人举报官府,告他是妖道!
张桢揣摩着道人脸色,她就不信,这样的神棍道人,没点劣迹?
“我将道长送去县衙,告道长一个妖道之名,送道长一个妖言惑众、蛊惑民心之罪,道长可还满意?”
卜卦道人脸色沉沉,恨恨道:
“我好心救你,你这秀才却吝啬这点小钱,反而恩将仇报!”
“你可别后悔!”
“别后悔!”
道人意有所指的威胁过张桢后,目光落在了自己腰间绣袋,心中直呼可惜,白日里,他养的三个小鬼威力有限,不方便出来。
好在道人,不知哪里习来的一则隐身术,自信暂且脱身,还是没问题的。
张桢冷冷一笑,道:“道长还是想想自己吧!”
二人互相对峙冷笑,一个有恃无恐,一个自以为稳操胜券,谁也不相让谁。
张桢想着怎么逼问道人,到底打的什么歪主意?也或者是谁派来的?
道人盘算着,怎么杀鸡儆猴,弄死眼前的秀才?然后让自己在长山县站稳脚跟。
二人算是,各怀鬼胎。
“少爷?”
“少爷!”
一头撞进来的种田,原本是打算回禀自家少爷,这趟出去超不顺,马车不知被何人都租走了,他找了半日只租到辆牛车。
哪知一回家,寻到书房,就见自家少爷拿着剑,逼着一个道人的脖子。
种田脑中一懵,少爷是在干嘛?这是家里进贼人了吗?
他是应该喊捉贼?还是应该先关门,方便少爷毁尸灭迹?
张桢没想到种田居然此时回来了,略一分神,被卜卦道人寻到机会,就势一滚,挣脱了张桢手中长剑的威胁。
“张秀才你给我等着!”
他今夜必然治死这个不知好歹的秀才!
道人动作十分敏捷,翻身一窜,撞开站在书房门前还没做好决定的种田,三两步之后,冷笑着逃出了张桢家大门,并留言威胁。
张桢自小跟着母亲请来的拳师,学了些粗浅功夫,动作也是不慢。
她一跃跳过眼前碍事的桌案,拎着长剑追出家门,却是连道人的影子都没追到。
张桢大惊,心中很是不甘,这道人不过快她三两步,怎会一出大门,就完全不见了踪影?
这不科学!
心中懊恼的张桢,对着身边赶过来的书童道:“走,挨着敲咱们这些邻居的家门去。”
那道人,别是乘机窜进了哪家邻人中,到时候害了人,可是罪过。
种田摸着自己摔疼的脊尾骨,磕磕巴巴道:“少爷,这哪里来的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