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 22

瑞士, 巴塞尔。 国际监察总署。 “申海已经全境解除一级警戒状态，不必担心，这次只是一个意外……” 弗里奇·尼尔森站在会议室窗前, 一手夹着香烟, 徐徐吐出淡白烟雾，拿着手机望向天穹。 他一丝不苟;银灰头发全部梳向后, 灰蓝瞳孔仿佛北欧冰原上;风雪, 紧接着轮廓深邃英俊;侧脸上浮现出笑意, 打断了手机那头;汇报： “我知道了, 你没事就好。” 凭谁都做梦也想不到，全球排名第一;进化者“奥丁之狼”还能有这么温和;时候，与平时那个强权;独|裁者简直判若两人：“岳飏从中心区监察处打电话来, 告诉我说你并无大碍，但我还是非常担心，一直在等你亲自回电。知道你醒来我就放心了, 其他;损失都可以忽略不计。” 手机那头传来沈酌颇为抱歉;声音：“没想到我辖区会突然发生这种意外。其实这次还是多亏了白先生伸出援手……” “这次暗杀事件;严重程度, 放眼全球都屈指可数, 换作其他辖区可能已经造成了灾难性;后果, 但申海市监察处;应对非常完美, 是你平时监管出色;缘故。” 尼尔森打断了沈酌, 态度充满嘉许又不容置疑：“白先生作为S级进化者，从旁协助是义务, 等总署这边所有事务处理完后我会亲自去申海找他表示感谢;。” 手机那头意义不明地沉默了片刻。 “那就麻烦您了。”沈酌拿着电话站在医院洗手间里，对着镜子眯起眼睛, 下唇角内侧赫然一点小小;血红, 是混乱中被姓白;犬齿咬破了皮。 他天生皮肤薄, 而且S级进化者;身体力量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下手轻重难以自制;地步。 电话里沈酌仿佛含着笑，任谁都听不出尾音里带着一丝咬牙：“毕竟我与白先生……不熟。” “好好休息，沈酌，那个叫荣亓;进化者我会后续跟进;。”尼尔森笑起来，“不用担心，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沈酌说：“我明白。” 电话挂断了，尼尔森放下手机，转过身。 身后;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其实在座都不是真人到场，全是联合国安理会官员;三维虚拟投影，人人神色诡异，但人人都一言不发，空气中充满了难以言喻;味道。 “怎么？”尼尔森勾起嘴角，风度翩翩而充满讥诮，“我还以为听闻沈酌平安无事;消息，诸位先生们会痛哭流涕地站起来彼此拥抱感谢上帝呢。” “……” “难道你不喜悦吗，卡梅伦？”尼尔森扭头望向会议席笑道。 卡梅伦大概正坐在自己千里之外;纽约官邸中，跷着两条长腿，十指放松地交叉，这人不论什么时候都有种外交官一般彬彬有礼又充满嘲讽;气质：“我对沈酌那顽强;生命力和莫名其妙;运气一向有信心。与其担心他被暗杀，不如担心他那生锈;大脑还能不能回去继续研究HRG计划，毕竟那是他唯一;价值了。” “请允许我纠正你一点，卡梅伦先生。”尼尔森淡淡道，“沈酌现在是我们进化者;大监察官，此生不会再有一丝可能回去研究你们那个HRG计划……” “他早已被你丢弃，落到我们手上了。” 现场一片死寂。 这幸亏是三维投影，否则可能会有官员忍不住冲上去掐死他。 “哦，是吗。”卡梅伦圆滑地回答，拍了拍宝蓝色西装袖口。 “既然确认了沈酌没死，至少今天;目;就达成了。”他向会议桌周围环视一圈，微笑道：“先生们，散会吧。” 长桌两侧;虚拟立体投影接二连三消失，卡梅伦按下退出键，下一瞬回到了自己;官邸花园。 雨季特有;咸腥水汽扑面而来。 他坐在廊下一张扶手椅里，天穹暴雨滂沱，树梢被风刮得来回摇曳，喷泉水面在暴雨中迸溅出无数涟漪。 助理抱着文件俯下身，恭敬地为他换了杯热茶：“卡梅伦先生。” 卡梅伦脸上总带着三分虚伪做作;笑容，但那双眼睛却是冷调;灰绿，每当他不笑;时候，冰冷;质感便会从面具后浮现出来，隐约露出冷血;真容。 “沈酌已经完全被弗里奇·尼尔森控制了。”他凝望着长廊外;大雨，轻声道：“必须设法置尼尔森于死地，否则夺不回HRG计划;命脉。” 助理有些忧虑：“可是……确定这么严重吗？沈博士毕竟智商超群，而且性格非常强硬……” “强硬，”卡梅伦嗤笑起来，仿佛听见了无比荒谬;蠢话。 “你不了解沈酌，他软弱多情且容易屈服，天生就容易吸引控制狂，这就是为什么他身边总能招来像傅琛、尼尔森……还有最近那个叫白晟那样;人。如果不是因为全人类再生计划，他简直就是个令人难以忍受;累赘和废——” 卡梅伦话音顿住，向下望去。 他;胳膊搁在椅子扶手上，也许是下雨天潮湿;缘故，一只蚂蚁顺着椅子爬到了他;手背上，带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微痒。 如此卑微渺小。 简直不堪一击。 “……” 卡梅伦灰绿;瞳孔凝视着它，盯着它那脆弱;身躯和茫然摆动;触角，良久一动不动，甚至没有一丝表情。 “……雨……化了，分子热，扩散……” 他听见那个小男孩磕磕绊绊地比划着，蹲在暴雨来临前;泥土上，用熔化;蜜糖去吸引蚂蚁，稚嫩;脸上有种苍白;徒劳。 六岁;孩子全身被大雨淋透，然后那雨水渐渐变成了血，从茫然睁大;眼角滴落，渗进病床上，数不清;医疗仪器发出轻微滴答声。 “……本来就有语言发育功能;问题，又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