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
“这一胎,不论是小阿哥还是小格格,朕都心意已定,必要晋你为贵妃!”
乾隆的话,听在令妃耳中,不异于震聋发聩!
令妃说道:“臣妾……何德何能,得皇上如此厚爱?臣妾出身包衣,初入宫时不过是一个小小宫女,能成为您的妃子已是天大的福气,如何当得起贵妃之位?”
乾隆握住她的手,和煦一笑:“朕说你当得,你就当得。你的出身,朕说了算!”
“包衣,宫女,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朕从来不在乎这些。”
令妃说道:“可是朝中定会有非议的。”
乾隆说道:“不会。在此之前,朕会给你们全族抬旗,就抬入,朕的——镶黄旗!如此,那些顽固的老头子也就无话可说了。”
令妃急道:“皇上!您的厚爱,臣妾心领了,可是臣妾和魏氏一族,实不敢当!您若非要如此,只怕朝中非议更深,臣妾岂不是成了妖妃!”
乾隆笑道:“何至于此?朕自登基以来,数十年如一日,勤勉政事,励精图治,从不懈怠。难道就因为立了个喜欢的女人做贵妃,就成了昏君?何其荒唐!”
“后宫之事,本就是朕的家事,与他们何干?朕喜欢谁,想要抬举谁,难道还需要经过他们的同意?”
“你事朕多年,深得朕心,朕不愿委屈了你。”
令妃晶莹的眼泪已经在眶里打转:“皇上待臣妾恩重如山,从来没让臣妾受过委屈。您对臣妾,实在是太好太好了,臣妾无以为报。”向他郑重其事地行了个大礼。
乾隆扶住她:“不必多礼。”
令妃泪眼迷蒙地看向他,声音已经有些哽咽:“皇上,您为什么要对臣妾这么好……”
乾隆揽她入怀:“不要问为什么,朕给你,你受着就是。”狭长的丹凤眼却是有些恍惚起来。
乾隆离去后,采莲一脸与有荣焉地喜不自胜:“太好了,我们娘娘很快就是贵妃娘娘了。恭喜您,贵妃娘娘!”
一向行事严谨细致的采兰脸上也不掩喜色,只是她还尚存着竭力克制下的冷静:“采莲,皇上还未正式下旨之前,我们还是莫露了形色的好。娘娘本就站在风口尖上,那起子嫉妒怨恨娘娘的小人不知有多少,树大招风,我们还是要低调些。”
采莲连忙收敛了形容,笑嘻嘻地说道:“我知道啦,采兰姐姐。我这不是为我们娘娘高兴吗?皇上对娘娘的宠爱,就是放眼整个宫里,都是独一份的呢。”
采兰笑道:“是啊,娘娘是有大福运之人!”
令妃淡淡一笑:“好了,事情还没个定论呢,先别说了。本宫有些乏了,扶本宫回房。”
“是,娘娘。”采莲和采兰连忙一左一右地扶住她,那小心翼翼的样,仿佛令妃是个琉璃做的人儿似的。
只是令妃躺下后,并没有睡着,而是望着头顶上的帷帐发呆。
皇上对她,固然是十分地宠爱。位份高,恩宠多,逢年过节的例赏也就略逊于太后和继后两人。至于平时赏下的东西,那更是数不胜数,只怕继后也不如也。
除此之外,皇上还包容了她许多许多。
她极不愿意提及继后,因为在她的心目中,皇后只有她的旧主——富察皇后一人。就算免不了提到继后,也是用“翊坤宫那位”或是“翊坤宫娘娘”来代替。继后当然有所不满,但从没当面抓住过她的把柄,又有皇上护着,也就只能当作不知。
她本不愿意为皇上生孩子,使了心计让太后给她赐了避孕药丸,侍寝之后一直偷偷服用。她本以为皇上并不知晓,直到她怀孕后无意中察觉,瓶中装的温补药丸不是太后说的那种,才意识到药早就被皇上换了。
所以,皇上是早就发现了此事!以她对皇上的了解,他肯定会恼怒。但是,他什么都没说,而是直接原谅了她。还是用他的方式对她好,想要给她个孩子,好让她不至于膝下空虚。
如今,她明明告诉皇上,她肚子里这胎很可能还是个小格格,不是他更为期待的小阿哥,他还是不改初衷,要在她生下这个孩子后立她为贵妃。
而且还要把她所在的魏氏全族抬至上三旗的满洲镶黄旗!
如此荣宠,就是比之当年的慧贤皇贵妃,也差不离了吧?
而且她比慧贤皇贵妃要幸运得多。太后厌恶慧贤皇贵妃,但对她观感不错;慧贤皇贵妃多年盼子不得,而她有了乖巧懂事的小和静,肚子里还有一个;慧贤皇贵妃的父兄都远在地方,并不能时常为她守望相助,而她的父亲就是内总管,近水楼台,使她在内宫行事方便许多。
还有忠勇公府,还有舒妃,还有庆嫔,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人!
按照采兰和采莲的说法,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羡慕她令妃!
只是,她一直很清醒。她清楚,皇上对她,从来都不是爱。皇上是在弥补过去的缺憾。
一切,都是因为富察皇后!
令妃的眼眶又湿了。皇上和她,是惺惺相惜吧?富察皇后对于他们,都是极为重要之人。
她曾是长春宫的大宫女,深受富察皇后倚重,皇后待她十分得好,简直跟家人一般。她对富察皇后也是忠心不二,从不忘怀。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