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再相逢
见,对他而言却是整整一百年。
紧跟着处理身边的人际关系,朋友也好同事也罢,都需要重新熟悉联络起来,多出百年的经历叫南若得心应手,从前看不透的想不明白的,如今一眼就看的清清楚楚。
心里不由又是一番感慨。
这天南若带着小助理去参加酒局,他之前写的一部戏马上要播了,导演和制片拉上他一起应酬,酒足饭饱送走甲方爸爸,南若一扭头看到了从楼上包厢下来的一行人。
打头是个精神瞿烁的老头,不过年纪应该已经过了七十,拿着根手杖,极其有气派,当然南若看的不是他,是旁边虚扶着他的青年,或者说少年。
近一米九的个头,眉目深邃俊朗,一身运动装,还斜背着个运动背包,像是刚打完球被叫来的样子。
南若忍不住勾唇笑了。
少年先一愣,而后也笑了。
半个小时后,南若住的酒店门被敲响,少年刚要开口,直接被拉了进去,毫无反抗被拉着推坐到床上。
南若定定盯着人:“成年了吗?”
少年伸手与他十指交握,眉眼间是令人熟悉而怀念的包容:“还叫夏侯治,十八岁半。”
是前世第一次相见时的年纪。
南若舌尖抵了下牙齿:“造孽,看来得当一回老牛,吃嫩草了。”
夏侯治喉结滚动:“给你吃,都给你吃。”
南若舔了舔唇,不客气的吃了个爽。
只是这嫩草长势过于茂盛,许久没尝鲜的他一下吃得太急,剌到了嗓子,所幸嫩草咬出的汁水甘美,给他解了些馋,之后更是整个人跌入嫩草垛里,随着草浪起起伏伏。
南若攀着少年的肩膀,心道一米九的个子没白长。
久违的酣畅淋漓。
唯独有一点——
南若一巴掌将夏侯治凑来的嘴巴拍开:“别亲我!”
“你快把这毛病改了吧。”他一脸嫌弃,“你不恶心,我还恶心呢。”眼皮耷拉,若无其事道,“这辈子可没什么病了吧?”
夏侯治安抚地捏了捏他收紧的手:“没有,身心健康,不信我可以去医院开证明。”
南若心底一松,安心享受余韵。
夏侯治帮他揉捏腰部,心里盘算着今后得拉着一起多锻炼,若哥儿上辈子的百病不侵显然没一起带过来。
南若心情平复,开始算账了:“说吧,怎么没来找我?”
夏侯治手一顿。
南若扭头:“别说什么才想起来的话忽悠我。”
刚刚看到他那副表情可不是当场突然想起,分明是意外竟然会碰见,显然他是知道他回来了的,知道却不来找他……
“说吧,还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
夏侯治躺下来:“我看到你写的故事才想起来,不到一周,我去找过你,我……”
南若就叹了口气,明白他的症结在哪了:“猜猜你走后我活了多久?”
夏侯治迟疑。
南若:“我活了一百一十六岁,长寿吧。”
夏侯治一震,胸腔里满满的惊与悔,红着眼将人抱住:“对不起。”
想到若哥儿独自活了五十三年,痛得他连呼吸都艰难起来。
南若抚着他的背笑道:“说什么对不起,我自己想活着还能怪你不成,是我贪恋权势不想走,跟你无关。”
那个时候他若一走了之,他们之前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说起来还是郑繁的锅,她自由之后一下子放飞了自我,她脑子里有全套的理论和详细的知识,到了苏律后便友情大放送,她料准了他们没法立刻推行,借着这个时间差,将各种发明往她那帮“娘子军”头上扣。
理论定律之类的先不说,反正东西确实是她们第一个做出来的,往后历史上就只会记下她们的名。
衣食住行大大小小各个方面,全被她的“娘子军”包揽了,可以想象后世课本上一水的女性学者先驱。
她倒是开心,活够了拍拍屁股禅位闭目,留下一堆被强行超前几百年的科技,南若想放权也放不了,必须将未完的改革搞到底,否则但凡出一个目光短浅的皇帝,就能让这一切付之一炬。
“何况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孤单一个,你走以后,不知道多少人往我跟前献殷勤。”
夏侯治蹭蹭他的鼻尖,泛红的双眼温柔饱含情意:“你不会。”
南若挑眉:“我会呢?”
夏侯治哑声笑:“不会……”凑过来在他耳畔低语,“……只吃过我……”
南若哑然,他的反应和习惯骗不了人,只刻下了夏侯治的印痕,没有别人。
夏侯治手指轻抚他的脸颊:“对不起,没有第一时间来找你。”
也对不起,留你一个人那么久。
南若叹气:“我五十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一点,现在信我了吗?”
他们一起走过那么多年,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在想什么,无非是怕他后悔,怕他当做是梦,怕他不再选择他,不再爱他,毕竟前世夏侯治临走那段时间没少折腾他,谁和他多说句话都要猜疑半天,一直到咽气都揣着对他爱不爱他的质疑,他说多少遍都没有用。
夏侯治更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