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义愤
五十二
槐老说完便要朝太子跪下,太子一个箭步上前将人扶住:“使不得,老人家放心,我来此便是为了探查真相,若查实杨知府确被冤枉,定会还他一个清白。”
他朝南若使了个眼色,两人合力将槐老撑住。
太子扭头朝跟出来的内侍道:“去将那帮官员都叫过来!”
内侍领命而去,很快被拘了两天的官员们脚步匆匆赶了过来,一个个面色憔悴,过来看到门口的情形,不用太子开口,依次撩起衣摆先跪到一旁。
“跪孤做什么!”太子冷着脸,“都转过去跪着,睁大眼睛给孤看看!”
“这就是文人口里称颂的江南?这就是你们想给孤看的?!逼得杖朝之年的老者抬着棺材来衙门口来喊冤?!”
“孤今日便告诉你们,杨焘一事孤管定了,若查不出个水落石出,在场的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过!”
太子暴怒,丝毫不给官员脸面,就在大门口当着百姓的面厉声怒骂起来。
在场文武官低着头无人敢在这时候跳出来触霉头。
太子亲自将槐老扶进衙门,交代南若和周保将槐老包括一众老人带下去安顿。
南若沉默着和周保将人带去东边宅院,这本是杨焘与家眷住处,自杨焘自尽,杨家人便被驱赶搬了出去。
周保指挥小太监进去收拾左右厢房,槐老却坚持不进内院,只在外头下人排房凑合就行,还坚持要抬着棺材。
“我就睡在这棺材里!”他掀开棺材盖,里头枕头铺盖俱全,“若我哪天没睁开眼,直接抬去埋了就是!”
“老人家可莫要说这样的话。”周保忙道,“有太子在,定会叫您安安稳稳,您只管住下来等信儿就是,您得保重好自己,到时才能亲眼看到杨知府洗刷冤屈。”
槐老却固执坚持:“若不让抬进去,我就放在院子里睡!”
南若按住周保:“让他抬进去吧,你叫人多准备一床棉被,再叫小太监机灵点多看顾着些,我也从带来的护卫里派两个来帮着守门。”
周保略一想,道:“行,那便听公子的。”
等将人安顿完到前厅,看到官员们正脚步踉跄的鱼贯离开。
南若叫来初四才知道太子又将他们招进来跪在院子里骂了一通,之后一个个点名叫进去谈话。
南若正考虑要不要进去,傅卓和裴定高结伴回来了。
两人脚步匆匆,应该在路上听到了消息。
裴定高看到他目光一亮几步过来,急切道:“快说说怎么回事?我在路上听人议论说有人来衙门口为杨知府申冤……”
傅卓跟着蹭过来。
南若简单说了一遍。
裴定高便懊恼道:“还不如早些回来。”
南若投以询问的目光。
裴定高有点气道:“我和傅兄被耍了,那些花娘只知推销,我和傅兄白花了近百两,什么都没打听出来!”
南若诧异地看向傅卓,不应该啊,裴定高没经验被忽悠还能理解,傅卓可是花场老手了,京城出名的楼舫可都有去过,怎么还能被一忽悠就剁手。
至于青楼搞推销这都是老黄历了,郑皇后之前就有,只是那时没有像现在这么光明正大,大都是暗暗来,合作的也大都是胭脂香粉铺这类,一些名店怕被指摘根本不给青楼供货。
郑皇后开启了青楼地图后,青楼花娘便成了带货的主力,花娘们或温柔或娇媚的推荐买买买,几杯黄汤灌下去,男人们迷迷糊糊就掏了一堆钱。
十多年过去,这种销售手段已经从刚开始的被人诟病到稀松平常,越来越多的店铺会与青楼合作。
傅卓面色泛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咬着牙不吭声。
裴定高略带羞愧的帮着解释:“这……实在是……江南女子吴侬软语……”
懂了。
南若无奈,柔克刚,两人怕是发现被忽悠也不好冲人发脾气,估计花娘早摸透他们这种少爷的脾性,专对症下药。
傅卓大概觉得丢人,别过脸问:“里头谁在?”
南若这会也没心情逗他,道:“应当没有旁人。”
傅卓便大步去了,裴定高看向南若,邀他一起过去,大约白天一道走了一程,稍亲近了些。
南若也没拒绝他的好意,颔首跟上。
然而太子并没有见他们,大约早料到他们查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一听内侍传话说他们没有什么有用信息要报,就打发他们去休息。
南若也确实累了,连续两天都没好好合过眼,今天还走了大半天路,凑合洗漱一番便躺到铺盖里睡了过去。
一觉到天明,睁开眼对着陌生的房梁愣了一会儿,迅速起身,抹了两把脸便匆匆去前厅。
太子已经起来了,又或者说根本没有睡,正在喝粥,没用勺子直接端起碗仰头喝了个干净,看得南若心里一阵新鲜。
“坐吧。”太子擦了嘴,“既然起来了,就帮孤整理折子。”
南若这才看到桌案旁箱子里摆放的奏折,精神一振:“是。”
他就怕又被当孩子哄放到一边写作文,他没法像谭瑛一样带人去调查,能有参与的份便很满足了。
立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