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三十九章(大修)
“相公,现在去找夫子谈入学的事吗?”
林书安笑着摇头:“不急,晚几天再来,先回家吧。”刚要转身,不经意撞上一双紧盯某处的眼,微微沉下脸。
因为学堂的事儿两人在镇上多待了一个时辰,回到家日头正好升到正中天,两人一路走回来的,摘下背后竹筐才发现汗水将后背整片衣裳都打湿了。
林母从屋里出来心疼地看向两人:“渴了吧?我提前给你们备了水,正好喝。”看了眼外面的日头,忧心忡忡道:“今年瞧着比往年热,这天气在路上奔波可真遭罪。”
甄妙喝完水将茶碗放在桌上,咔哒一声她的脑海里闪现出几句话。
“听从南边做买卖回来的说有人活活给热死了,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让老天爷狠心到这份上一滴雨都不给下,今年暑天怕是难熬。”
“可不是,今年药铺反而成了香饽饽,天天有中了暑往那儿跑的人,药铺老板乐得眼睛都瞧不见了,涨涨价光卖这药就够吃香喝辣的了,奸商奸商倒真不白叫。”
如此说来也没几天了,好在他们家靠山倒也清凉,这种天断不能缺了水,往后出门还得带个水壶才能放心。
林母瞧儿媳一头长发好似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拿了蒲扇走过来边扇风边心疼道:“这样爱出汗,一碗水可不够,多喝点。”
甄妙将茶碗填满,含水的眼眸亮晶晶的,拉着婆母说学堂的事:“娘,原来学堂也有这么多门道,我方才和相公去青竹学堂看过了,要不是相公同我说,我还当大人要和小孩子在一处念书,我想这怎么成呢?乱糟糟闹哄哄的,倒是我闹了笑话。”
林母斗大的字不识一个,虽说待在丈夫身边十几年偏就脑子不开窍什么都不懂,听儿媳妇这么说,也跟着笑:“可不是,以前我听他们念书念得我头疼,那会儿我就躲到你陈伯娘家去纳鞋底说闲话。”随即想起什么拍了下脑门,笑着催促儿子:“上回在镇上那位老大夫不是给了个熬汤的方子?说什么解伏热,消暑毒?抓药的时候不是顺带也抓了些?这回可派上用场了,给妙娘熬了喝。”
林书安眼里全是笑,从靠在墙边的柜子里取了一个纸包去灶房忙活了。
歇了一阵也缓过劲儿来了,肚子也越发饿了,甄妙索性起身也往灶房去。
“娘,我这就做饭去。”
“嗯,去吧。”
林母独自坐在外间摇着蒲扇想着小两口有说有笑回来的场景,欣慰不已,自家这个傻儿子倒是有福气,有媳妇疼着,过阵子家里再添个小孙子到时候家里就更热闹了。
这会儿一家人都饿狠了,做汤饭方便好吃又好克化,婆母吃着也舒服。
忙碌中抽空看了眼将长衫卷起往灶膛里添柴的男人,怎么看都不该是和这些粗鄙之物打交道的人,拿着柴的那只手握笔才好看。
汤面里有肉有菜,在锅里咕咚咕咚翻滚着,香味扑鼻。
甄妙将饭盛出来端到院中小桌上,回屋里扶婆母出来吃饭。
林书安将熬好的汤端出来放到甄妙方便够到的地方,甄妙这会儿饿到两眼发昏只想吃饭,顾不上喝汤,等一家人吃完饭洗完碗,汤早已经凉了。
林书安有歇午觉的习惯,今儿倒是奇怪竟拿了本书坐在树底下看,也不知是不是她看花了眼,总觉得他时不时会往过来看一眼。
她擦去手上的水珠,回屋拿了针线笸箩和他的一件长衫在旁边坐下来,边穿针引线边问他:“相公不歇午觉吗?”
“凉了。”
甄妙手中的针刚穿过衣裳,闻言一怔。
是他给她熬的汤凉了,她忙了好一阵竟忘了这个,放下手里的活端起碗抿了一小口,这股凉意使得身体里的燥热淡了几分,方才见他倒出不少渣子还以为会很难喝,不想如此清冽爽口,连着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大口,只觉舒适痛快。
不知何时他放下书,嘴角噙笑,一副翩然佳公子的气派,柔声问:“难喝吗?”
甄妙像吃了蜜糖般,眼尾上扬,笑得欢快动人:“很好喝,相……”公也尝尝?这种羞人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下去。
林书安深深地望着她,耳朵不自知地发红,沉默片刻起身到她身边就着她的手抿了一口,笑道:“是很好喝,你要喜欢我再买些回来熬给你喝,大夫说这汤整日饮用亦可,无甚坏处。”
甄妙被他这么直勾勾的看忍不住红了脸,想两人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不过共饮一碗汤她就没出息的心跳加快,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整个人宛如陷在云端晕乎乎的。好在她听清楚了最后一句,思及婆母之前说此汤有解伏热,消暑毒的功效,相公又说可代替水饮用,对身体无害,再加上今年这天气,这岂不是老天再帮她?
甄妙难掩心间的激动和兴奋,眼眸里盛满金光,放下茶碗,两只小手紧紧抓住林书安的衣摆,话里隐隐带着几分颤意:“相公,明儿收了摊,我们多买些回来吧?这是个赚钱的好法子。”
阳光穿透缝隙撒下来的光点在她发丝间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