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身之处，若非杜大娘子，只怕阿酌早就没命了。”

“平大人和顾少侠的恩情，阿酌暂且没有报答的能力，诸位也暂且不需要阿酌的报答。但唯有杜大娘子，自幼深陷风尘，境遇苦不堪言。”

秦酌眼里闪过一丝不舍，一点决然，“阿酌虽非顾少侠那样的君子义士。但也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怎么可能抛下身处困境的恩人自己独上青云？”

“那阿酌你的意思是？”平婉儿柔声问道。

“阿酌愿以入读女学的机会，换杜大娘子赎身脱籍！”终于说出来了，此刻，秦酌的心里有几分心痛，也有几分洒脱。

她清楚这个机会的难得，更清楚这个机会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比起好友的自由身，这架登天之梯在她眼里也不那么耀眼了。

杜大娘子是官妓，没有上官的允许根本不可能脱籍，但哪个上官有那般宽容，允许一位风头正盛的花魁娘子脱籍赎身。

如无意外，杜大娘子还要在升平坊苦熬数十年，一直熬到年老色衰，才有可能让上官松口允她赎身脱籍。

这教秦酌如何忍心？！

她满眼期待地看着平婉儿。

“大胆！”下一秒，平婉儿一改之前的温柔，一甩衣袖怒斥道：“你以为长公主殿下的赏赐是你说改就能改的。”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君上给的，为人臣子只有接受的份，怎么可能任由你换来换去！”

“若是真允了你，朝廷法度何在？长公主殿下威严何在？”

“扑通”一声，秦酌结结实实地跪到地上，神色倔强又惶恐，唯独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平大人息怒，是阿酌轻狂了。”

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但秦酌却依旧没有改口，只倔强道：“但正如阿酌方才所言，阿酌绝不可能抛下杜大娘子独上青云！”

沉默……

无止境的沉默……

种种念头在秦酌脑海里浮现又沉底，她已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也罢！”看了秦酌一眼，平婉儿叹息道：“你入读女学之事乃是长公主玉口亲言，绝不可更改，但那杜大娘子赎身脱籍之事，本官或许能使得上几分力。”

秦酌惊喜地抬起头，“阿酌谢过平大人。”

聪明人从来不必多说。区区赎身脱籍，若是连被朝官暗称为“副相”的平婉儿都使不上力，这大周还有几个人能使得上力？！

成了！平婉儿在心里轻笑，这颗人心，她收下了。

成了！秦酌垂目温驯微笑，她想要的，也都得到了。

………………

大周，岭南道，广州府。

“如何，结果如何？”丽妈妈问急匆匆赶回来的龟公。

龟公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喘着气对丽妈妈断断续续道：“老奴……老奴打听过了，兰家……确实有古怪，除了……除了兰一诺，兰大娘子对待……其余庶子的态度……不算好，但也没像……没像对兰一诺一样卖到……卖到升平坊来！”

他喝了口水一口气说完下面的话，“听说是给了安家费就把这些庶子赶出兰家了。”

“惨了——”丽妈妈手里的团扇“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面如死灰，“咱们丽人居这会真是大祸临头了！”

“妈妈，这咱们该如何是好？”龟公想到古古怪怪的兰一诺，也是心急如焚，如果兰一诺真不是兰大员外的亲生子，他生父的身份只会更显赫，若是知道了兰一诺的遭遇，他们丽人居怎么可能落得着好！

他们这些人全都依附丽人居而生，丽人居若是倒了，他们又怎么可能有好下场！

丽妈妈眼里闪过一丝决然，站起身，解铃还须系铃人，“咱们走！”

“去哪儿？”龟公还糊涂着。

“去找兰一诺，”丽妈妈冷笑道：“那小子的前途性命还在妈妈我手里呢！”

“我就不信他不想认祖归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