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对于观众席上的骚乱，无论是赛场还是直播间，甚至检测智脑都对此一无所知，比赛正在继续进行着。

飞草驾驶着飞船小心地游走在宇宙空间中，同时关注着侦测仪反映回来的画面，但古怪的是，镜头中没有捕捉到任何对手的痕迹，就好像暮月的飞船离奇消失了一般。

模拟宇宙的空间大小是有边界的，数分钟下来，飞草的侦测仪已经将绝大部分位置都搜索遍了，却还是一个镜头都没捕捉到，比赛中没有隐身飞船，会发生这种事的概率微乎其微，除非是……

他让一个侦测仪飞到了池然出场的端口，果不其然，那家伙现在就一动不动地在初始位置停留着，没挪过半寸距离！

飞草气结，但他迅速告诫自己，这也是比赛的一种手段，其实平日遇到这种状况他不会怎样，但今天这么做的人是他很厌恶的暮月，难免出现情绪波动。

锁定了暮月的位置，飞草隐匿地靠近过去，打算发动突然攻击，但就在他即将到达指定位置时，监视画面中突然传来“嘭”的一声，侦测仪被一击即中，破碎后失去了传来的图像。

只是这一下，就让飞草心下一凛，能如此精准地击中体积微小的侦测仪，暮月的技术一看便知非同寻常。

但同时也暴露了暮月的弱点，洞察力不足，居然这么长时间才发现侦测仪的存在，如果换成是他的话，他肯定……

“嘭——！”

飞船外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巨响，爆炸掀起的气流让整艘飞船发生了剧烈颠簸，系统提示飞船的损毁度瞬间提升了百分之十五。

在飞草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观众们却已经知道了，因为他们可以通过切换镜头观看到暮月的视角。

之前暮月一动不动，像是在装死，但就在侦测仪被打碎后，他很快行动了，在附近的陨石上安装了定时.爆炸.装置，通过计算侦测仪到来的时间和方向，他预测出了飞草的路径和时间，并且分毫不差，重创了飞草的飞船。

卑鄙啊，无耻啊，故意引飞草上当，这家伙真是太狡诈了！

本就鄙视暮月的观众们自动无视了他超强的判断能力，骂他是个阴险之人，反正只要讨厌一个人，无论怎样都能挑出他的错处，他们就是如此。

在飞船受创后，飞草没有慌乱，反应很快地要驾驶飞船暂退，但他一退观众们的心就揪起来了，因为他的这步行动也在暮月的意料之中。

甚至暮月都能预料到飞草会很快反应过来，不但在他撤退的路上安装了爆炸.装置，估算的时间也完全一致了……

“轰隆——”“轰！”

接二连三的爆炸形成一片火海，观众们目不忍视地闭上了眼睛，心中滴血。

这是飞草始料未及的，只能仓促地在火光与烟尘中找了一条撤退路线，飞船刚一冲出爆炸区域，迎面而来的是一发量子炮，暮月正在这里等待着他。

没有他还手的余地。

根本没有。

直到飞草落败退场，暮月的飞船还保持着百分之百的完美无损状态。

到了后半程，飞草已经完全呆住了，他不记得怎么操控摇杆，也不记得发出哪怕是力量最小的反击，任由对方将他打成了一朵绚丽的烟花。

飞船在黑暗的宇宙中灿烂爆炸，直播间里，观众们的心仿佛也跟着飞船碎成了无数块，悲愤，懊恼，痛恨。

“咚。”

投影散去，回到准备室的飞草冷汗淋漓，重心不稳地摔倒在了地上。

他依旧不能理解池然是怎么完全掌控自己的行动的，过去他曾有幸和总冠军封无尘交过一次手，也没狼狈不堪到这种地步。

自然，这不能代表着暮月比封无尘厉害，但是在飞草的心中，已经很难有人超过暮月给他留下来的精神震荡了。

喘息了一会，飞草渐渐归于平静。输得很没颜面，他依旧讨厌着暮月，但……不得不服气，那个比赛视频是真的，暮月的技术和他根本不在同个层次。

飞草教养良好，即使惨败，也记得完成选手最后的致意，哪怕不想面对，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走出了准备室。

他以为迎来的会是喧闹，却没想到观众席上安静得可怕。观众们一动不动地坐在席位上，面目模糊不清，像是笼罩着雾气，看起来极为怪异。

飞草吓了一跳，本能地感到惊悸，但下一瞬，他的这些念头就被诡异地抹去了，只是认为观众们对失败的他无话可说，才会保持沉默。

果不其然，当暮月出来时，观众席上渐渐响起了掌声，而后掌声变得越来越热烈，观众们拍手的动作很机械化、频率保持不变，但……那是因为太用力了才会显得僵硬吧？

飞草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好像从准备室出来后脑子就不太清醒，是被暮月打懵了？

池然走出准备室时也露出了意外的表情——这些掌声落在他耳中是正常的，他惊讶的是观众们居然会为他鼓掌，而不是给他喝倒彩，难道这么快就被他的表现征服了？

撇下这些念头不管，池然颔首向飞草致意，毕竟是他的粉丝，他对飞草还是有好感的。

“……”飞草神色黯淡，输给轻蔑自己偶像的人，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