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茅台勋章
点特产回来,起码想法子给人送一份。
就算没用到人,这礼数上也不能缺了。
万一往后要用到人呢?
列车运行第一天晚上,车上的乘务员便在二连浩特下了车。
出入境海关上车检查。
罗梅拿出吕永亮给的小玉牌,又给人塞了两盒哈德门,看着面无表情检查玉牌的海关人员,她心里头跟擂鼓似的。
“去玩呀?”
“是,去那边看看。”
海关的人把玉牌递过来,“那注意安全。”哈德门则是留了下来。
送走了人,罗梅一屁股坐下,只觉得身上都有虚汗。
陈建荷见状忍不住笑着打趣,“原来你也怕呀。”她这笑得比哭都难看。
刚才生怕海关的人不放行。
“头一次。”罗梅很少跟这种机关单位的人打交道,尤其是自己“做贼心虚”,真的怕极了。
虽说最坏的结果也就那样,但被宣判前,还是紧张的很。
陈建荷也怕得要死,“往后咱们也准备两盒烟。”
这次是吕老板有准备,回头可不一样了。
“二姐,那烟盒里面都是钱。”
“啊。”陈建荷是真不知道,她老公不吸烟,她也没留意过这区别。
罗梅想了下,“回头咱们多跑几趟,跟人打好交道就行了。”
这年头抓的很松,毕竟从上到下都在搞经济,能搞到钱就好,至于到底怎么搞来的,那并不重要。
到了蒙古境内后,罗梅他们又迎来了一次海关检查。
这次检查比出国境检查还要松,象征性的瞥了一眼,手一伸。
罗梅又递过去两盒烟。
出境时又是两盒烟。
到了苏联境内,递过去的就成了两瓶酒。
她原本紧绷着的那根弦总算松弛了下来。
就像吕永亮说的那样,路上都打点好了,帮忙看一眼就行。
从首都到莫斯科,列车跑足足的六天五夜。
其中在苏联境内时间最长,长达四天。
车窗外的景象一再变化,越是往北越冷。
罗梅心头却是一阵火热。
“天气冷,咱们的皮衣销路就更好。”
陈建荷觉得这个兄弟媳妇真是扎到钱眼里面跑不出来了。
她也是。
谁不喜欢钱呢。
真要是不贪图钱,会大老远的来到这异国他乡?
“对了罗梅,你是不是压根就不会俄语?”
这几天陈建荷没事就去找车上的乘务员闲聊,跟着人学俄语。
只要一瓶酒就能请到一个地道的俄语老师,她的俄语进步飞快。
也发现了一些不对劲,怎么都觉得罗梅那边说的俄语好像混杂着其他语言的味道。
“我嘴笨说不好,二姐你聪明学得快,回头到了莫斯科你就是咱们的翻译官。”
陈建荷没想到罗梅承认的这么迅速。
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半晌也只是嘟囔了一句,“你可真敢。”
都不会说,就敢来这么搞。
胆子可真大。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咱们这混了一趟不就清楚了吗?”其实很多事情没那么可怕。
比如核对了来接站的人的身份,然后把吕永亮交代的酒交给对方。
罗梅甚至还操着不甚熟悉的俄语问了句,“能给我们介绍一个便宜的住所吗?”
她跟着乘务员学了好半天呢。
那人看了一眼,指了指那大卡车,“跟我来吧。”
接应的人叫尤金,给罗梅她们介绍了一个莫斯科居民楼里的住处。
“给她五个卢布就行。”
老式的苏联筒子楼,大概是有陌生人到来,筒子楼里热闹了几分。
推窗张望的多是老迈的女人。
陈建荷瞧着奇怪,觉得有些瘆得慌。
早知道就不节省这个钱了。
尤金介绍的房东叫波琳娜。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弓着腰背,仿佛再也舒展不开。
“你们有酒?”
吕永亮之前特意交代,让罗梅留一箱酒走关系。
没想到这位老太太鼻子这么灵光。
她拿出一瓶来。
波琳娜看到这酒瓶笑了起来,“我喝过这个酒,可真好喝,那都是将近四十年前的事情了。”
四十年前。
陈建荷反应过来,“您去援助过我们的工业建设?”
“算是吧。”波琳娜笑了起来,“我只是一个厨娘罢了,当时跟着马罗佐夫先生去了中国,我的丈夫死在卫国战争中,你们或许都忘了。”
战争让苏联死去了那么多的青年,男的、女的。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忘记,甚至篡改人的记忆。
只是这酒的味道却没怎么变。
罗梅不太明白波琳娜眼底的悲伤,如果俏俏在的话她或许会懂得,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位老太太。
但她却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做一个旁观者。
波琳娜年迈却眼光如炬,“你们带来的是什么东西,羽绒服吗?我可以买一件吗?”
罗梅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