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心尽力
转眼已是夏末秋初的时候了。金风细细, 天气日渐的凉爽了起来。
沈沅正坐在南窗木炕上同沈湘下棋。
经过薛玉树的那件事之后, 沈湘看着清瘦了不少, 也不怎么爱说话了。不过好在性子倒是沉稳了不少。且这些日子她若无事的时候便会过来沈沅这里, 姐妹两个或是一起做做针线活, 或是一起下下棋, 又或是一起说说母亲在时的事。
对于沈湘而言, 以往母亲还在时对她的那些好她总是视而不见的,但现在回想起来,就只觉得钻心的痛, 每每都要泪流满面,哭的不能自制。沈沅少不得的就要温声软语的安抚她几句。
今儿两个人原坐在一起说话,后来难免就说到母亲的事。沈沅见沈湘面色又黯然了, 忙叫采薇拿了棋盘和棋篓过来, 要和沈湘下棋。
这样分分她的神,让她不至于想太多也是好的。
沈湘于棋艺上面原还不甚精通, 但这些日子静下心来, 倒是长进了不少。
“长姐, ”她落了一枚白子在棋盘上后, 抬头看沈沅, 轻声的说道,“那夜的事, 你为什么不让人过来告诉我一声?若你告诉我了,我也好过去在旁边说说话的。再不济也能在旁边给你助助威, 怎能让你一个人面对那些事呢?”
虽然其后沈承璋想将那夜的事压下来, 不想让人再提起,但沈湘还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随后她便赶过来逼问沈沅,终于还是知道了那夜发生的所有事
。
知道了之后,她就只觉得心中又难过,又愧疚,又愤怒。
难过的是,薛玉树原来是那样没有担当的一个男子。那样的关头,他就全不顾及她,只想着将她推出来挡着。自己以前到底是有多有眼无珠,竟然还会觉得这个人好,非他不嫁?愧疚的是,这所有的事都是沈沅一个人在担着,而自己非但不帮忙,反倒以前还经常误解她的好意。想必长姐那些时候没少为她的事操心。愤怒的则是,薛姨娘原来是那样坏的一个人。她竟然谋害了母亲,还让冯妈妈这些年一直在她面前说那些话,挑拨她和自己至亲之人之间的关系。
“告诉你做什么?”沈沅素白纤细的两指间夹了一枚黑子,轻轻的落在棋盘上,然后才抬头看她,浅笑着说道,“母亲临终的时候交代过,长姐如母,我自
然是要好好的护着你的。所以这些事都交给我来做就好,你和泓儿只需每日高高兴兴的就好。”
沈湘听了,眼圈止不住的就红了。她哽咽着叫了一声:“长姐。”
沈沅伸手过去,轻拍了她的手背两下,以示安抚。随后她又笑着问道:“如何,你可开始绣你的嫁妆了?”
沈湘立时就满面通红了。
薛玉树和薛姨娘的事解决之后没几日,大伯母杨氏就过来见了父亲,说了宋成济想要求娶沈湘为妻的话。如同沈沅先前所料想的一般,虽然沈承璋觉得宋成济家世一般,但宋成济本人却是新科进士,现在又在翰林院当差,是个新贵,往后在仕途上也是很有前途的。且随后他还特意的找机会见了宋成济一次,问了
他几句话,心中对宋成济的印象十分的好,于是就遣人去对杨氏说了同意这门亲事的话。
杨氏在来见沈承璋之前自然已经同宋家提过这门亲事了,也是征得宋家的同意之后她才过来对沈承璋说起此事的。既然现在沈承璋同意这门亲事,杨氏便遣人去对宋家说了一声。后面就是互换了庚帖,定下了等明年秋日沈湘及笄了就成亲。
虽然离着她成亲之日尚且还有一年的功夫,但沈沅还是笑道:“出嫁是女子一辈子的大事,怎么能不用心的筹划着呢?这时候就要开始着手准备起来了。你但凡觉得想要添置什么,又或是缺了什么,只管来跟长姐说,长姐必然会想方设法的给你弄了来的。”
沈湘听了她这话,心中极其的感动:“长姐,你对我是这样的好。”
对于与宋成济的婚事,过后她倒没有推辞。一来是经过了薛玉树的事,她心中多少有些心灰意冷的意思。二来,宋成济她也是见过一次的,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而这三来,也是最重要的,经过了这么多事,她现在心中是全心的信任着沈沅的。既然沈沅觉得宋成济好,那他就必然是好的。即便两个人之间现在并没有什么炽热的情感,但想必嫁给他之后自己这辈子也会过的不错。
“你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我不对你好对谁好?”沈沅面上笑容平和,神情淡然。
随后姐妹两个又下了一会儿棋,说了些闲话,沈湘就起身回去了。
虽然还是初秋,外面的日光还是很大,但吹过来的风却还是带了一丝凉爽之意的。
沈沅用完午膳之后歇了个午觉,等醒过来的时候,她拥着被子静静的坐在榻上,看着窗外墙角的那株紫薇花发呆。
采薇端着一盘糖炒栗子掀开竹帘子走了进来,看到沈沅在出神,便不敢打扰她,想要悄悄的退出去。
不过沈沅还是听到掀帘子的声音了,当下她便回头望了过去。
采薇见状,索性是抬脚走进了屋子里来,将手里的糖炒栗子放在了桌上,对沈沅笑道:“这是昨儿陈管事让人送过来的两筐栗子。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