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one·
个日日夜夜,每个你与她交谈的时刻,都是如此。”
一片鳞片落下,甲板上立刻站起了一个女孩,是康斯薇露,却又不是康斯薇露,她的模样与他想象中完全一致,有着那天在满天星树丛下转过来,温柔地注视着他的褐色双眸,有着哀伤而又孤独的神色,值得他用鲜血淋漓,骨断筋连的双翅守护。
又一片鳞片落下了,甲板上站起了另一个人,她的面庞坚毅而消瘦,她神采奕奕的双眼闪烁着,整个人就如同太阳般耀眼,如同一个强大的女战士。这是公爵夫人,而非康斯薇露,他突然意识到这一点,为何他从前从未发觉,这两人是如此的不同?
“我不明白。”他说。
“真正的康斯薇露范德比尔特,已经死了。”安娜说着,甲板上的画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女孩坐在桌边,手中端着一杯茶,眼泪簌簌地落入水中。在她的身后,一个女仆默默地注视着她,“我亲手杀了她,因为这是她的心愿,但她从未真正死去,死去的只是她的躯壳,被另一个人所占据。”
“她在哪?”
“她活着,但她不再存在。她被剥夺了自己的名字,她被剥夺了自己的人生,除了我以外,再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她还活着。难道这听上去不熟悉吗,某人?”
原来他一直爱着的,是一个虚无的存在吗?
太好了,某人,太好了。
“她不清楚我早就知道她还活着这个事实,因此,对她来说,你就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发现她的人。”安娜说道,这是她的语气中第一次显露了情绪,痛苦,无奈,又悲哀,她的眼神同样追逐在窗户后掠过的身影,可她只能远远地看着,不能像他那般与她并肩走着,尽管中间隔着云雾,隔着玻璃。
“为什么你不说?”
“她不想任何人知道。”
“为何你告诉了我?”
“因为她希望你知道,你是她唯一希望知道的人。”安娜低声说着,鳞片像雪花一般纷纷飞下,映射出了无数的康斯薇露,美丽脆弱得像一朵需要精心呵护的花,又像是一只随时可能飞走的云雀。她的哀伤让寒冰蔓延了整个城市,整个梦境,让一切笼罩在了暴风雪之下,“我是她的女仆,我的职责就是完成她的心愿,哪怕是那些不曾说出口的,也是一样。”
“你又如何知道,这是她的心愿。”
“因为我听了你们最后的对话。她告诉了你她是谁,只是你没有明白,她希望你知道她是谁,只是你不曾明了。”
他终于想通,自己为何会爱上她。
因为她的孤单就是他的孤单,她的活着就是他的活着,全世界只有她才能理解他是如何的存在,而全世界也只有他——无论安娜怎么说——能在根本不知道她存在的前提下,发现她的存在。
早在彼此意识到以前,他就已经因为只可能唯一存在于他们之间的相似性,而被她所吸引了。他这一生只可能爱上一个人,早在马克西米利安项目开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再也没有人能如同她一般,即便对自己一无所知,也能穿过层层的伪装,直接触摸到他的灵魂。
他不在乎康斯薇露是一个没有躯壳的存在,他不在乎自己永远也无法真正触碰到她,她是他存在的意义,这就足够了。
“而她需要你,没有名字的人,她需要你把她从牢狱中解救出来,她需要你去修正你在领事办公室犯下的错误。你会去吗?”
他会去的,他会去拯救她的。
于是,他展开了双翅,让自己落入了炽热之中,熊熊烈火从他的每一根羽毛上燃烧而起,盛焰冲出了深渊,淹没了天地,融化了悬挂在半空的金丝鸟笼,而所有的山雀又再次获得了自由,从漫山遍野的焰尖上掠过,她们越飞越高,越飞越高,直到冲破了白雾,冲破了梦境——
一双灰蓝色的眼眸睁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 北欧神话中的巨大海蛇,邪神洛基与女巨人安尔伯达所生的3个孩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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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大概是学心理学的读者会为之狂欢的一章。用了很多neuropsychology,subscious,abnormal psychology的知识,但是,我没有办法将它们列举出来,因为那会变成一篇超长的论文,很抱歉。
最近,又有读者悄悄对我说,我近来似乎不怎么在有话说里放出一些参考资料,而他们希望能看到更多,甚至是第二个书单。然而,这对我而言,却是比较困难的一件事,因为尽管为了写这篇文我参考了许多许多的书与论文,但我没有随手将他们记下来的习惯,很多甚至是在动笔写这篇文以前,我就已经了解到的(不管是从课堂,还是书本)知识,而在写作过程中,我只是借由其他的书籍(讲述同一时期历史的)来确认我的记忆无误,顺便可以看看不同角度的阐述,只是在文中使用的内容却不一定是完全来自某几本书的,要列出一个具体的书单,实在很困难。要是还把文中涉及到的历史知识点一一列出,那可就更加的工程浩大,说不定比章节本身的内容还多。因为有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