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bert·Isabella·
了一下自己突然来到了16世纪的那不勒斯,13世纪的法国的情形,即便自己仍然是一名养尊处优的贵族,那时的生活水准也是令人难以忍受的——
他突然一下子明白过来,这就能解释为何那时伊莎贝拉执着地想要在布伦海姆宫里装上那些先进的设备了。然而,意识到这一点只让他对自己那时的百般刁难越发觉得亏欠。
唯有上帝知道,我实际有多么幸运,能最终被你如此深爱。
阿尔伯特心想着。
*
“Still”,“have”,“other”,“things”,“to”,“tell”。
她拉过了阿尔伯特的手掌,继续写着。
真实身份只是一个开端,她还有更多的话想要告诉他。
阿尔伯特对这个事实的反应很冷静,也很温和,大概就正如康斯薇露所说的那般,当一个男人愿意与她在大半夜一同在城堡中寻鬼过后,就再也没有什么真相是能令他惊讶的了——或者说,至少也不至于在表面上显露出来。当他问起曾经的伊莎贝拉·杨是个怎样的女孩时,她的确犹豫了一会,不知道是否应该要告诉他实话。但康斯薇露告诉她,英国人对于中国人的排斥远不及美国来得严重,因此便破罐破摔地,甚至连过去的自己是个前平后直的身材这一点也索性说了出来。
反正实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心想,要是万一哪一天她一觉醒来恢复了自己的真身,至少这也能给阿尔伯特一点心理准备,让他不至于惊讶自己的妻子竟然成了一块会说话的搓衣板——四川饭店老板的母亲以为她听不懂中文时,就这么形容过她。
至少这些难为情的陈述,以及她接下来的话都是通过写字呈现的,倒是比直接说出口更好承认一些。
阿尔伯特一句一句地将她写下的支离破碎的词语拼接成一个完整的句子。
“你将这个真相告诉我,是因为你认为,已经到了该实践诺言的那一天——”
他低沉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写字还有另一个好处,就是不必看着对方的眼睛,读着上面可能因为自己的话语而出现的每一丝情绪,并为那感到难看不已。她只需要看着一块沉默的掌心,那些浅浅的纹路一个个都是撒谎的好手,绝不会揭露任何一分一毫来自主人的心思,能够让她只顾埋头写着——
极其干巴巴地,根本没法与阿尔伯特所说的那个感人至深的小豹子故事媲美的表白话语。
好几句过后,伊莎贝拉已经听不下去阿尔伯特嘴巴里念着的,那如同高中毕业致辞演讲一般的话,一只手掩住了他的嘴,另一只手使劲地搓揉起了他的手掌,就想要把所有她写下的词都抹去一般——
这让她彻底地意识到,其实她并不知道要怎么浪漫。
她的父母就不是什么浪漫的人,她的父亲因为对钻石骗局深恶痛绝,甚至都不肯为她的母亲买一枚钻戒;她的母亲心思都扑在自己的病情上,十几年来从未与她的父亲享受过哪怕是一顿的烛光晚餐。而且,就像所有刻板印象中的亚洲人夫妇一样,他们从不对彼此公开地表达爱意。
伊莎贝拉以前从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她在电视剧与电影里看了无数深情的表白与感人的台词,她一直自信着,要是到了用兵一时的日子,那些积累总能派上用场,只要随便几句话,就能把这个时代的男人迷得昏头转向。
可那是别人的爱情,不是她的。
她想要告诉阿尔伯特所有之前她告诉康斯薇露的那些话。
她想要告诉他,他所为她做的一切,其实她都明白;没有他,她不可能做到任何一件事情——范德比尔特学校,艾格斯·米勒与海伦·米勒的案件,慈善协会,成为乔治·斯宾塞-丘吉尔,乃至于参加补选,还有得以参与进南非殖民地的事务。作为一个成长于这个她眼中的“落后年代”的男人,他实际上有着她远不能及的开阔胸怀,去接纳所有那些不可思议的想法,去忍受她的幼稚不成熟。
她想要告诉他自己有多么的爱他,有多么地不愿意他离开,有多么渴望能与他一同走完这一生——这一段无论如何,也要让他掉一两颗眼泪才行。
然而,没有哪一部电影,哪一部电视剧,哪一部中的片段情形,能用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伊莎贝拉又不想在这种关键时刻借用康斯薇露的文采。她又气又羞又急,只恨不得把阿尔伯特的手掌搓破一层皮,仿佛这样就能有什么帮助似的。
*
“好了,好了,伊莎贝拉,我知道你想告诉我些什么。”
看着眼前这头小豹子暴躁的模样,阿尔伯特哭笑不得地反握住了她的手,抬起放在嘴边,连同着那只还捂着自己嘴巴的手印下一吻。这让她的动作停下了,可仍然把自己的脑袋低低地埋着,并不愿抬起头来看他。
“That”,“is”,“not”,“enough”,“not”,“as”,“romanic”,“toug”,“lovely”,“as”,“yours”。
那不够,不如你之前的那般浪漫,感人,而又可爱。
她气哼哼地在他的掌心写下。
阿尔伯特不得不承认,就他刚才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