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abella·
伊莎贝拉还没来得及抗议她与公爵实际可以从村子里租一辆普通模样的马车,那样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感到整个人似乎向后抛去,被惯性挤压进了公爵暖和结实的胸膛——紧接着,她身下的这匹马就在公爵的高声呼喝下向前奔驰而去。
所幸公爵骑马的速度并不如伊莎贝拉想象中那般快,也没有颠簸得让她产生“晕马”的感受,尽管如此,还是无法让第一次骑马的她享受那种在马背上驰骋的快感。伊莎贝拉努力地想要把自己的身体从公爵的怀抱中拔起来,跟在一旁的康斯薇露也贴心地告诉了她几条在马上保持平衡的诀窍,只是说的永远没有上手教的效果好,伊莎贝拉总感觉自己随时有可能因为马驹的跃动而从马鞍上滑下去,虽说自己的右腿有什么东西支撑着,但她怎么也没法只借助那个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她又不愿意抓着公爵的双手将自己“拉”起来,只好放弃了脱离与公爵的肢体接触这个想法,反而更加用力地将自己的肩膀压在公爵的肋骨上,企图借助摩擦力延缓自己下滑的趋势,也许是她使的力气太大,还没过几秒钟,她就听见自己身后的公爵闷哼了一声。
随即,一只有力的手臂便搂住了她的腰,稍一用力,便将她拉回了马鞍的正中。
“您不会骑马,公爵夫人,无需乱动,只需倚靠着我的身体作为支撑便好。”
公爵略有些发闷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传来。
“您怎么知道我不会骑马?”伊莎贝拉禁不住好奇地反问道,她可从来没有与公爵讲起过相关的话题。
“在北安普顿夫人与曼切斯特公爵遗孀夫人的宴会上,但凡有骑马的活动,您都借口躲在室内不去,那时我便注意到了这一点,猜测您或许是因为不会骑马,又不想被人得知,才如此作为。如果我猜错了,公爵夫人,那么我很抱歉。”
“不,您没有。”
伊莎贝拉喃喃地回答道。
没想到那时的公爵就会对你倾注这样的注意力。康斯薇露在她心中轻声说。
是啊,谁都知道那不过是为了让我以为他爱上了我罢了。
伊莎贝拉说,也这般想着。
接下来的路程中,她再也没有对公爵说过一句话,康斯薇露也识趣地保持了沉默。
从身后的男人胸脯中透出的滚烫的热意,只止步于她的羊毛斗篷上;仿佛在耳边响起的稳健心跳声,全被凛冽的寒风吹散;若有似无钻进鼻孔中的古龙清香,也不过化作废气而出——
十几分钟后,他们在村庄边缘的几栋破旧的农舍前停了下来,一个年轻的妇人从其中一栋中探出头来,接着便急匆匆地向他们跑来。公爵率先跳下马,又将她轻轻抱下,伊莎贝拉扭头向那个已经来到他们身边的妇人看去,依稀觉得她的眉眼有些熟悉,正想询问的时候,对方就先行了一个屈膝礼,“公爵夫人,我是多萝西·米勒,艾格斯·米勒的母亲。”她软声细语地说道,“谢谢您为我家艾妮做的一切,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噢,公爵大人,下午好。”
没等惊喜的伊莎贝拉想对她说些什么,公爵就向她点了点头,将缰绳交给了她,还不忘强调了一句,“这是我从市政楼那儿借来的马匹,米勒太太,能请你替我将它牵到一旁拴好吗?”
“当然,公爵大人,乐意效劳。”
米勒太太回答道,转身牵着那匹马走远了。
我想我知道为何公爵要将你带到这儿了。
康斯薇露突然开口了。
为什么?伊莎贝拉不解地问道,她当然能看出这儿绝不是艾格斯·米勒原来的家,难道公爵将她带到这儿只是为了让她看看他为米勒一家准备好了新的居住地点吗?她的确挺愿意来确认一下米勒太太的状况,但若是她能带着脱罪了的艾格斯·米勒一同前来,难道意义不是更为重大吗?
恐怕为什么就得让公爵来告诉你了。康斯薇露冲她微微一笑。我就不留在这儿了,伊莎贝拉。这一片区域我还从未来过,倒是不介意在四周散散步——
自从在玛丽·库尔松家度过的那一晚后,康斯薇露与伊莎贝拉定下了一个新的约定——任何时候,若是康斯薇露不愿留在伊莎贝拉身边,无论是什么理由,无论有没有理由,伊莎贝拉都不能拒绝她的要求,强制将她留下来。
尊重康斯薇露的自由意志的伊莎贝拉自然是同意了,因此尽管此刻的她并不愿意与公爵单独相处,她什么也不能说,只能目送着对方慢悠悠地飘到了能够离伊莎贝拉最远的距离点上,欣赏着周围的风景,再无可奈何地将视线转回公爵身上,他正朝着自己微微笑着,那笑容只让伊莎贝拉觉得刺眼,她宁愿他仍然是一星期前那冷漠又傲慢的模样——
“跟我来,公爵夫人。”
伊莎贝拉随着公爵一同迈进了第一间农舍,——这虽然是一栋显然上了年纪陈旧小楼,有着灰黑斑驳的墙壁,以及腐朽坑洼的木地板。然而,有谁仔仔细细地将这儿打扫了一遍,天花板的角落里看不见一丝蜘蛛网,有着掉漆边框的玻璃被擦得干干净净,垂下的绣花窗帘也看不见任何污渍,窗台上还放了一只小小的细颈花瓶,似乎等着某个人来为它注满水,插上几支花——
但这都不是最令伊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