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朋故旧
兄妹俩说过的话来提醒她,当时她的意思是“路很长,事很多,不能急,忙则出乱,要一步一步来。”
程素素争辩道:“可是,这些都是急事呀。”
程犀摸摸妹妹的脑袋:“事急,心不能急。何况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程素素深吸一口气,故意很慢很慢地问道:“那,大哥说,怎么办?”
程犀笑着扫视一圈,轻声道:“看看,家徒四壁,就不要想着一天将它装满。有时候,还要拿出去一些用。事情虽急,你不是已经都有处置的办法了吗?嗯?”
兄妹俩大眼瞪小眼,一个比一个眼睛瞪得大,瞪到再也不能睁得更大了,程素素猛眨眼睛:“我,我知道了。”
程犀柔声道:“你做得已经很好了,不是要你压抑自己。已经有把握的事情,急它做什么?要作戏的时候,再显出急切来。嗯?”
程素素终于安静了下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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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饭后,程素素派卢氏去找王妈妈:“有些京里的事儿不大懂,想请教王妈妈。”将王妈妈给诓了出来。
王妈妈这几天自觉扬眉吐气地回到了京中,亢奋得丝毫不觉得劳累。听卢氏叫她,王妈妈一刻也不耽搁,以与年龄不相称的迅捷,出现在了程素素的小院子里。
程素素的院子里有一株桂花,不粗不细,还未开花,程素素就站在桂花树下等她。王妈妈来了,先陪笑叫一声:“姐儿。”
“进屋说话吧。”
屋子里也没有多余的摆设。程素素先坐了,示意王妈妈坐下,才缓缓地道:“有一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要与您老商议一下才好。”
王妈妈心里高兴,谦虚的话也用兴奋的口气说出来:“哎呀呀,姐儿抬举我啦,有什么用得着我这老东西的地方,只管吩咐。包管干好!不是我吹,我打生下来就在这京城里长大,京城的事儿,我熟哩!姐儿有不懂的,只管问!”
一大串话炸下来,程素素脸上没有半点不耐烦,等王妈妈说完了,问道:“给大嫂下聘的事儿,您老知道了吗?”
“哎,大娘子可上心了,不是要拿出压箱底儿的好物件来的么?姐儿也别太在意,大娘子说了,她的私房,总是要多留给姐儿些的。那是聘的丞相家的闺女,不好寒酸的。我看啦,给姐儿留的,多。”
程素素想咬人,还要作很担忧的样子,幽幽地说:“我才不争这个。您老想,这聘礼拿出去,被人看来,一问,这哪儿来的?宫里来的。怎么有这个的?唉…哪怕大嫂进门,阿娘悄悄地都给了她呢?也不好这时候拿出去给人看的。”
王妈妈的兴奋,冷却了。程素素续道:“咱家最在意这事的,不是别人而是阿娘,没进京就先病了一场。要她事后回过味儿来,不定怎么懊恼,您老说是不是?”
王妈妈一拍大腿:“就是!姐儿说,怎么办?”
“你来,我教你。”当下一句一句教了王妈妈,又反复问她记得住了,才放她去找赵氏。
王妈妈前脚走,床边衣架后面,转出了程犀。程素素道:“大哥,走?听听?”
赵氏房里的对话很简短。
王妈妈一进房,便有些夸张地地道:“哎呀,大娘子,这对簪子可好,这颗宝石大。”
赵氏的声音透着些喜悦:“给丞相家下聘,总不能显得寒酸了。往年我们还取笑过,哪个进士娶了尚书家闺女,聘礼都要岳家先贴补去。我儿不用这样啦。”
王妈妈激动地说:“哎哟!这可好,到时候拿出来…哎呀!!!”
程素素捂住了脸,王妈妈这戏演得也太浮夸了!亏得赵氏现在遇到事情,几分精明劲儿散了一大半儿,否则该看出来了。
赵氏也觉得王妈妈有些怪异:“你这是怎么了?”
王妈妈真心为赵氏委屈,开始念词夸张,说到最后,真情实感地哽咽了:“这要让人说起首饰的来历…”
接着,是一阵声响,王妈妈真切的焦急的声音:“大娘子,哎呀,都怪我…”
“不,”赵氏的声音很低,程素素和程犀两个,耳朵都贴到了窗纸上,才隐隐听到她说,“我没事,我不能病,不然旁人会说闲话的。”
王妈妈低声劝慰:“都会过去的,如今大郎也出息
了,大娘子也要做婆婆了。享福的日子,还在后面呢!以后大郎还能做宰相呢!”
赵氏的声音坚定了一些:“我且得好好的,大郎可不能丁忧,耽误前程!”
程素素捂住了嘴巴,借着窗纸透出来的微弱光线,看到程犀的嘴唇,抿得很紧很紧。两人又站了一会儿,直到里面王妈妈安抚完赵氏,服侍赵氏睡下,又吹了灯。程犀牵着妹妹,悄悄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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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去玄都观的日子,因为有头天晚上的事情,程素素乖巧得不得了。王妈妈觑了个空儿来对她说事情已经办妥了,她的心情依旧沉重。
玄都观香火颇旺,道观又大,等闲人见不到紫阳真人。
程家却是例外。
程犀一到,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