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谁要是去杨舒影面前胡咧咧,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村民们应和着,一边议论一边陆陆续续离开。
顾东海冲着还赖在地上的宋春花喝道,“还不去上工?不要工分了?”
宋春花只好抽抽泣泣地爬起来,阴毒的眼神狠狠瞪林然然一眼,跟着顾松江走了。
林卫党也要回去了,再晚走天黑前就赶不回村子了。
顾东海和林然然把他送到村口。
“我把闺女交给你了,你可得照看好了!”
“放心吧老兄弟,你还信不过我?”顾东海笑着捶了他一下。
林卫党转头拍拍林然然的手,“闺女,我回去了,以后有啥事儿一定要来找你林伯,你也是有娘家的人。”
“恩,放心吧林伯。”林然然郑重地承诺,“过阵日子不忙了我还要回去看林奶奶呢。”
“中,中。”林卫党笑的脸上的褶子都舒展了。
他再三叮嘱林然然好好照顾自己,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目送林卫党走远,顾东海笑着回头,“闺女,走,要钱去。”
“闺女,马上春耕,村里抽不出人手来,等过了这阵我出面给你张罗修房子的事儿。你也别住你大伯家了,去村南边的知青点将就段时间吧。”
按照政策,村里几年前开始接纳城里下乡的知青,新发村毕竟相比附近几个村子还算富裕,顾东海也正直,直接在第一批知青来的时候就组织村民在城南边的空地上盖了一长排房子,虽然是土胚房,但用料敦实,建的也规整,住宿条件比村里一些老房子还好。
这
几年陆陆续续来了二十多个知青,除了结婚两对搬出去的,其他的都住在知青点。
林然然想了想,“顾伯,我看知青点的住房也不宽裕,而且我娘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和这么多人一起住……不行我带着娘先在老宅凑合一下吧。”
“那可不行,你家老宅多少年没住人,门窗瘘了,墙都酥了,要是倒了砸着你们我怎么对得起石头他爹。”顾东海直摆手。
沉吟了半饷,顾东海有点为难地说,“村北边山脚下倒是有空的土坯房,建国以前村里猎户住的,后来人没了就荒废了,但房子建的结实,拾掇拾掇倒也能住人,就是……”
林然然眼睛亮了,“伯,就是啥?”
“一个那儿离村里太远了,进村走路得十多分钟,你们娘俩住不安全,另外,再往北走半里路是牛棚,住着下放人员,这……”
“伯,那怕啥?我劲儿大着呢,能保护我娘,您就放心吧。”林然然拍拍胸脯,“下放的是啥情况?顾伯您跟我说说?”
“唉,也都是可怜人。”顾东海叹了口气,介绍起来。
牛棚里住着三个人,一个叫齐伟东,听说以前在军队里也是高官,骨头硬的很,被批||斗的时候誓死不跪,腿被打折了,两条胳膊也因为“坐飞机”受伤,被扔到村里的时候几乎成了废人,好在同批下放的有个医生帮接好了腿,顾东海也心善,偷摸让他静养了一段时间,四肢没落下残疾,但也留下了病根。
第二个叫陆嘉轩,外科医生,就是他帮齐卫东接的腿。早年抗|日|战|争时期随一家人移居海外,新中国成立的时候20岁的他不顾家人反对回到华国,在S市一家很有名的医院工作,被誉为“S市一把刀”,后来因为有海外关系被打成间|谍反|动派。好在早年治好的患者中有位置高的,暗地里没少打掩护,没有受到太大的迫害,辗转下|放到新发村。
最后一个叫吴涛,三十多岁,父亲被打成□□,父母一起被下|放到劳改农场,他自己拒不和家里断绝关系,批||斗的时候被打中脑袋,来到村子的时候就有点呆,从不和人说话,好在生活还能自理。
三个人下|放到新发村,顾东海安排他们养牛和积肥掏粪,就住在牛棚
边的土胚房里。
“那就没啥可说的了,他们离我和娘远着呢,没事。”林然然伸出手臂摆了一个健美运动员的姿势,“要是有啥事我就背着娘跑回村,我力气大着呢。”
“哈哈哈,这孩子~~”
两人有说有笑地穿过村子往山脚下走。
“对了,顾伯,我想申请上山打猎,我在家跟村西的老王头学的可好了,放枪打弹弓下套子都会。”
红星公社山多,深山里还有野兽,秋收的时候山上的野猪偶尔也下山来祸害粮食,县里设了收购站,专门收野味,收购价不高,但平时农活儿不忙的时候村里人也爱上山去试试运气,猎个兔子山鸡啥的换点钱给家里添点针头线脑。
“那可不行,你个丫头家家的才多大?上山了碰到危险咋整?”
“顾伯让我试试吧,我这个年纪下地也挣不了满工分,年底粮食不够吃还得买,还不如直接打猎换钱呢,时间也自由点儿,可以多陪陪我娘。”
顾东海沉吟了半饷,靠林然然一个人的工分养活两个人的确有点困难,自己帮衬她们太过也怕村民有想法,要是林然然能打点兔子山鸡啥的换点钱也的确比下地强。
关键林然然看着瘦瘦小小的,正在长身体,下地干活儿的确太辛苦了,让她打猎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