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林然然带着昏睡中的杨舒影进入空间,来到温泉边,把带着臭味的衣服扒掉。
杨舒影身上骨瘦如柴,一条条肋骨清晰可见,手臂大腿上布满了被人掐拧后留下的黑紫色印记,大腿和屁|股后侧因为尿液长时间溻着布满了红点。
手脚都长了冻疮,手指上更是布满了伤痕,黑红的指甲受伤后参差不齐地外翻着,头发斑白,杂乱干枯得像枯草一样,明明才四十多岁的年纪看着反而像六十多了。
林然然强忍着怒意和泪水,抱着她坐靠在温泉里,轻轻擦洗她的身体。
洗完后把她送到竹楼的床上休息。
又去竹林抓了只山鸡收拾了,用砂锅小火慢炖,擦拭梳理好她的头发,扶着她喂她喝灵泉水。
即使在睡梦中,杨疏影也饥渴地大口大口吞咽着,渴得厉害。
扶着杨疏影躺好,林然然坐在床边的地上呆呆地望着她。
在这个世界里自己一直无依无靠的,好像没根的浮萍一样,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但看到杨舒影的瞬间,林然然突然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有了羁绊,心里突然踏实了,有了生活的意义。
“我会好好照顾您的。”
她把头靠在枕头边,轻声对昏睡中的杨舒影说。
闪出空间,用灵力隐藏住自己的气息,林然然轻声推开正屋大门。
进了东屋撒了一把迷香,炕上的两个人睡得更沉了。
林然然也没忘记小隔间里的顾小红,给她也撒了一把。
炕上的顾松江50多岁的年纪,高壮的身材,黑红的面庞,眉眼粗狂,眉眼间一股戾气。此刻他光着膀子四仰八叉地躺在炕上,发出打雷般的呼噜声。
躺在她身边的宋春花又黑又瘦,吊梢眼,塌鼻子,颧骨高高的,一副尖酸刻薄的面相。
林然然把灵力聚集在眼睛上,在黑暗的屋子里一顿翻找。
杨妈妈丈夫在大兴安岭农场劳改,儿子在部队,他们是她活下去的勇气和指望。除非有人出事了,不然她不会受刺激发疯。
所以,应该会有信件或者电报。
翻遍了炕柜和箱子都没有,还能在哪儿呢?
突然林然然眼睛余光瞥见炕梢靠近地面
的墙根处有一块砖头和其他的有点不同,蹲下|身凑过去仔细端详,这块砖头的边缘颜色暗一些,与其他砖头的连接处有不明显的缝隙。
如果不是她的观察力提升了一大截,其他人就算白天趴地上看也只会以为是粘上了污渍。
抓住砖头的边缘,林然然用巧劲儿把砖头轻轻往外一拉,砖头真的被抽出来了。
把手伸进去,墙砖夹层里有个装饼干的铁盒子。
林然然轻轻把铁盒子拽出来打开,盒子里用塑料布包着厚厚一打大团结,还有各种票证和一大沓信件。
抽出信件,最上面放着一份电报,上面只有寥寥数字:
顾磊同志牺牲。
怪不得了,怪不得杨妈妈突然发疯,也怪不得顾松江敢这么露骨地虐待她也不怕报复。
林然然站在炕前盯着顾松江两口子脸色阴沉的可怕。
顾磊牺牲了为什么还要结亲?难道让我嫁个死人?
不,他们应该对外隐瞒了顾磊的死讯。
顾松江不想养疯了的杨妈妈,但又怕为留下自己寡义的名声,干脆以大伯代父职,替顾磊娶进老爷子订下的娃娃亲,先让林然然嫁进来照顾婆母。
等林然然嫁进来,过段时间再宣布顾磊牺牲的消息。如果她是个好拿捏的,就说她克夫,奴役着她一辈子给他们一家做牛做马,如果她不好拿捏,就说她不孝趁机分家,既保住了自家的名声又能彻底摆脱一疯一小的弟媳一家了。
虽然建国后禁止包|办婚姻,但北方农村约定俗成好几百年的童养媳传统也深入人心,民不举官不究,很多村干部也认为是家务事,一般不会插手。
那林建国和王招娣呢?他们知道吗?
他们一定是知道的。
王招娣一直视林然然为眼中钉肉中刺,真要是好亲事她才不会答应呢,回想她幸灾乐祸的眼神和极力促成的态度,她应该把自己卖了个好价钱。
再把信件往下翻,近两三年都是顾磊寄过来的,以前的都是顾长河的。
抽出顾磊的信展开,寥寥几笔,笔锋犀利,自己的事情没写几句,都是叮嘱大伯好好照顾杨妈妈的,每封信最后一句都是随信寄出这几个月的津贴补助,三十、五十都有。
按照现在的物价水平,顾
磊在部队能得这么多津贴,应该是参加了很危险机密的任务。
而这一次,他没能回来。
看着顾磊的信件,想着杨妈妈长期营养不良瘦骨嶙峋的身体,再看看盒子里厚厚的大团结,林然然的眼睛气得发红。
毫不客气地把票和钱全收入空间,这些都是顾长河和顾磊这么多年寄回来的,既然顾松江一家没有好好照顾杨妈妈,那也就不用给他们留着了。
林然然把信件也都收进空间,砖头和铁盒子照样散放在砖地上。
她狠狠深呼吸几下,胸口终于不那么闷了,最后狠狠瞪了瞪炕上睡得昏天黑地的顾松江和宋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