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白行歌让陈彩鸢的人帮忙在季明笙的房里找了老半天, 才终于在横梁上一个隐蔽的角落,找到一个被人贴在上面的黑色方形物体。白行歌将它拿在手里端详了片刻,发现那是一个用植物身上某个部位制成的东西, 黑漆漆的一块, 上面也没有留下任何文字。
唯有他动用了自己眼通的能力, 才能大略看出上边布满无数细小的术法结界,他还得拿回房里逐一破解了才行。
毫不意外,上面的文字依然与他族内密语相关,他也不知道应不应该为此感到庆幸与否。不过对方倒也藏得挺深, 若非他察觉到了王府的不对劲之处, 特意让人寻找,就拿这片东西来说, 平日里若让人见着了,恐怕会只以为是个不晓得从哪儿掉出来的木块。
季明笙的身体虽然比当初与白行歌见面时好了不少, 但每日依然在喝着陈彩鸢给准备的药。白行歌看向他时,正好见到他面不改色地将那碗看起来就苦得很的药给一饮而尽, 没忍住在心里小小佩服了一下, 顺道问了句:“要来点甜的东西吗?”
岂知季明笙在听见他这个问题后,竟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他,最后很是倔强地拒绝了:“不必,不就是一碗药?这点苦, 我还不至于承受不住。”
白行歌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伸手跟他药了之前的符令:“旧的那张给我, 估计也消耗得差不多了,给你换上一道新的。”
季明笙听话地将套在脖子上的符令摘下, 与白行歌交换了另一个。离开前, 白行歌见他如此懂事, 且将来如果没有被人带歪,也会是个深明大义之人,没忍住伸手在他头上拍了拍:“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也不容易走,要好好听你爹的教导,莫要走了偏路。”
就连边上的陈彩鸢都以为他只是以普通长辈的身份,顺道给了季明笙的一句忠告罢,可季明笙在抬眸对上他认真且严肃的视线后,却像是明白他话语中的意有所指,轻点着头应下:“多谢国师大人教诲,明笙定当牢记于心。”
白行歌这才扬了扬唇角露出一抹笑容:“好,那我先回去帮你把这个东西解了。我猜里面应该有你的指甲或是头发之类的东西,且在你房里已经有了一段时日,与你联系颇深,解咒的时候很可能会给你带来极大的不适。”
“没关系,我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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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行歌和谢璟深被邀请与季君泽一家人一起共进晚饭,只是他们一群人等了一会儿都没见到季君泽出来,听通报的人说他好像又不小心在书房睡着了,其他人不敢打扰,便没有贸然将他叫醒。
陈彩鸢无奈地起身:“估计是身体刚恢复,前阵子都没睡好才会如此嗜睡,你们先稍等,我去喊一喊他。”
她怀里还抱着他们还未满一周岁的小儿子,白行歌见她起身要把儿子交给边上的奶娘,襁褓中的婴孩又开始发出不高兴的哭啼声,便打断了她:“没事,我和谢公子过去就好。毕竟我们才是打扰了你们的人,而且我们正好还可以趁机与王爷多聊上几句,王妃候着就行。”
说完,白行歌没有给陈彩鸢反驳的时间,拉着莫名其妙也跟着被点名的谢璟深一同离开了饭厅。
谢璟深倒是不介意,他从今日下午与白行歌分开之后就没再和他单独处过,这会儿也没有人跟着他们,白行歌便趁机问道:“进入九王府至今,你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为了尽可能防止隔墙有耳听见他们二人的谈话,白行歌便主动朝他的方向靠近,整个人似乎都靠到他身上了。他只要微微低头,就能闻到他身上的淡香,像是不经意间在他心头处挠了一下。
谢璟深无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才负着手边走边回答:“下午你让人送到我房里来的五个方位图,我查过了,确实藏了点东西,其中一处还被埋在土里。我不懂得要如何破解,便没有轻易动手。”
“没事,你确定了位置就好,我今晚就把它们给弄出来。”白行歌边说边搓了搓手,谢璟深才发现他与平日相比穿得似乎比较单薄,也没披上那件斗篷。
秋季的太阳一落山,周围的温差就会变得比较大,白行歌没注意,现在和谢璟深两个人走在外面,才察觉到冻人。
白行歌刚低头把手往袖子里收了收,试图掩□□内随着外边凉意升起的寒意,一只手忽然递到他面前。他侧过头对上了谢璟深在微微的昏暗中显得更加深邃的眼睛,听见他沉沉地问了句:“要搭把手吗?”
他愣了一下,才低笑着回答:“这已经不完全是寒冰蛊的作用了,还有用吗?”
说归说,但他还是很不客气地搭住了谢璟深比他要大了些许的手掌。谢璟深的手和他不同,他估计他四季手脚都如此暖和,不似他,一到冬日手脚就会发凉。暖意顺着谢璟深的手传入他的掌心,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自己体内的寒意,似乎真的在逐渐被驱散,从而获得了一丝丝比方才要温暖些许的感觉。
他没忍住笑了一下:“好像真的还挺好使。”
谢璟深:“……”
在前去找季君泽的路上,两个人有一小段的时间都没说过话,一路上只能听见他们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白行歌思绪难得有些飘忽,他只是觉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