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
,等到楚源真忍不得了,他也就可以开始走下一步了。
“楚源,我给你脸了是吧?”萧易的声音从楚源背后响起,带着几分嘲讽。
楚源不做理会,一直走到书案边,拿起墨锭为他研墨:“殿下的课业并不重,一个时辰也就写完了。”
想想他当太子那会儿,哪天不是挑灯夜读到深夜?萧易实在太过分了!
萧易偏头,一字一顿:“我拿你当朋友,不是要你来管我。”
“正因是朋友,才不能不管。”楚源继续研着墨,神色一成不变。
萧易双眸微眯,眸中沁出丝丝凌意:“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货还威胁他……
楚源气得一阵眼晕,见墨已磨得差不多够用,将墨锭一放:“殿下请。”
“来人!”萧易突然嚷嚷起来,似乎恼火至极,向外冲去。
楚源一愣,听他又喊:“来人!给我打他!打他板子!我生气了!打他!”
楚源神情一震,脑子里嗡地一声。
几名宦官忙不迭地涌进来,看了眼殿里,方知十八皇子是要打谁,立时有人劝道:“殿下,殿下使不得啊……楚公子是进来给您伴读的,又是相爷的门生,您消消气……”
“我不管!”萧易扯着嗓子嘶喊,“我不管!你们快去!不然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给他垫背!”
“殿下……”几个宦官心里叫了苦。十八皇子怎么就顽劣成了这个样子呢?一年前还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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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张嘴!”暖玉阁正屋卧房里,明越舀起一勺杏仁豆腐,笑吟吟地喂给苏芝。
“啊呜!”苏芝乖乖地将它吃掉,在嘴里抿一抿,杏仁味甜丝丝地蔓延开,引得她眉开眼笑。
“再来一口――”明越又送来一勺,苏芝如旧啊呜吃掉,才刚一抿,忽闻堂屋响起徐氏一声:“啊?!”
两个孩子都是一愣,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去。依稀能看到徐氏正站在房门口,门外有人正向她禀着什么。他们听不到他们的话,只见不多时那人就告退了,徐氏疾步折回屋来,面色惨白。
“娘?”苏芝懵懵地一唤,徐氏看看她,叹气:“娘进宫一趟,你跟明越哥哥好好玩,有事找你奶娘。”
进宫?
苏芝赶忙下了罗汉床,跑向徐氏面前:“娘怎么啦,为什么进宫?”
徐氏又叹:“你源哥哥出事了。”
苏芝一愣,明越也显出愕色,追问:“婶婶,楚源怎么了?可是病了?”
徐氏拧着眉头,看看面前这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不太想跟他们说。转念想想,又觉现下也不知宫里头是什么意思,万一一会儿让她直接把人带回来,他们都会见到他,不提前说个明白恐怕反倒要吓着。
徐氏便言简意赅地说了个大概:“他与十八皇子吵了嘴,十八皇子叫人把他打了。我得进宫去瞧瞧,你们好好带着。”
“我跟娘一起去!”苏芝话音出口,兀自一噎。
她去干什么……!
但徐氏的目光已落在她面上,改口也奇怪。苏芝只好低眼不吭声,贝齿一下下偷咬舌头,怪自己多嘴。
徐氏很快便点了头:“也好,一道去吧。”她想着,楚源现下必定惊惧难安,阿芝惯来和他亲近,或许能让他好受一点。
苏芝暗自撇一撇嘴,心下只想:娘,您真的不必答应的!
片刻后,苏芝便心神复杂地同母亲一起上了马车,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已至宫门口。
望着与记忆中如出一辙的朱红宫门,苏芝不禁心生感慨。徐氏倒没注意她的神情,心下念着楚源,牵着她的手匆匆往宫中去。宫里也知道苏家会来人,早已差了宫人候在门口,一名大宫女与两名小宫女一并候着,见了徐氏屈膝一福:“夫人。”
徐氏脚下未停,三名宫女自行跟了上来,大宫女上前扶着徐氏的胳膊,眸中颇有愧色:“这事我们娘娘也没料到,夫人海涵。打从出了事,娘娘一直在楚公子跟前守着,陛下现在也过去了,自会好生管教十八殿下,夫人别动气……”
这听着只是场面话,但个中意思徐氏自听得懂,苏芝也听得懂:一则是说着宫女是愉妃跟前的人,来此恭候算是向家里头表达个愧意;二则是圣驾现在在舒和宫中,徐氏是女眷,直接去见怕是不太方便。
徐氏脚下一顿,仿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容自若地向那宫女道:“听闻锦贵人近来身子不爽?”她抿着笑,“我平日在府里忙着,想进宫也不得空,今日既然来了,便去看看贵人。”
锦贵人是舒和宫里随居的嫔妃,一方面和愉妃亲近,另一方面若论亲缘,和徐氏的娘家七拐八拐地沾那么一丁点亲,虽说远得已难以算清与徐氏到底是怎样的亲戚关系,但也不打紧。
那宫女心领神会:“夫人说的是,那奴婢便先领夫人去锦贵人那边,一会儿再去探望楚公子。”
“有劳了。”徐氏垂眸浅福,苏芝看看她又看看那宫女,明眸转一转:好累喔!
宫里就是这样的累,说话都要隔着一层纱,总不能敞亮地说。她在宫里过了十几年,现下看她们这样都还是觉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