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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就是我眼中的大海。”
宋堔的脸也藏在了口罩下,身体僵硬的像是雕像,海边风大,梦见声音极轻,声音破碎在了风中,让人一时间不能窥视到他是否听到了那句话。
两个人维持着一站一坐的姿态。
宋堔道,“……你画的风格,让我想到了我的曾祖父。”
“他有一副画,叫《你的眼》,目前这幅画原版收藏在森罗收藏馆,所以之前看到你的画,我……有些惊讶。”
宋家被称为艺术世家,除了他父亲是当世闻名的大画家外,祖父也曾惊艳一时,曾祖父的诸多作品被分别收藏在各个知名博物馆,可以说他们的艺术世家名号就是从他曾祖父那一代开始的。
能说像这位早已经过世的大画家,可以说是称赞。
梦见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被海风吹的,她偏了偏头,“宋寅?我看过他的画,在教科书上。”
宋寅的画足以让他们上好几堂鉴赏课了。
“不过你知道,教科书上也只能让人知道,这幅画是这样。”
想要真正的了解作者本人在创作时更细腻的想法,最好去看原版。
宋堔提出邀请,“我家还有几幅曾祖父没有被房间收藏馆的画,你感兴趣我可以邀请你去我家的私人收藏室。”
梦见敷衍一样随意点了点头,“有空的话。”
其实宋堔并不是话少的人,他本人有那么好的风评就是因为他在任何人面前,都能做到风度翩翩,不会过分殷勤,也不会冷场。可是面对梦见,宋堔似乎丧失了那些能力,变得格外笨拙。
过了半响,宋堔又道,“你的水平完全可以参加各种大赛,为什么你不参加?”
“让自己的画被更多人知晓,认可,称赞,难道不是每一个画家的梦想吗?”
难道你没有梦想吗?
冷淡的声音飘散在风中,“太麻烦。”像是随口说出的来的应付。
梦见稍微调整了下姿势,“你看我的画,什么感觉?”
宋堔迟疑了下,实话实说,“……压抑,疯狂,极具有冲击力。”
看她的画,简直让人怀疑,她到底怎么画出来的。
梦见道,“画反映着创作者的一部分内心,我能画出来这样的画,你觉得我的精神世界是怎么样的?”
——画不正常,画的人也很难正常。
况且梦见给人的感觉就是有一半悬空的杯子,充满了摇摇欲坠的危险感,让人时时刻刻的心惊胆战,关注它到底什么时候掉下来。
可以说,画出来《海》的梦见让人吃惊之后又带着一股理所当然感。
可宋堔还是不由的神色一变,“你——”
是不是精神真的出问题了?
梦见自顾自的道,“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疯,什么会出乎意料的死去,做什么还要浪费时间去参加什么比赛?”
她的话题极为跳跃,说完这仿佛自怨自艾又仿佛理智客观陈述的话,抬起下巴指向大海,“你觉得这海底有什么?”
“我觉得这里和其他地方不一样,你觉得有哪里不一样呢?”
“如果可以,我想去海底看看。”
宋堔神色再次一变,失态道,“你冷静——”
前面才含蓄的暗示自己精神不正常,紧接着就说想去海底看看,脑袋正常的都会猜测她是不是想自杀。
然后他听到梦见的声音仿佛失笑了下,“放心,我很冷静,我现在还不想死。”没疯,自然也不会想着在这个时候跳海。
“我只是想研究这海水之下到底是什么。”
一开始她觉得自己可能半疯了,毕竟其他人都正常,只有你不正常,就算再不想,也只能往这方面想。
可后来她遇到了安阳,证明她没有疯,还有人和她一样可以看到“另一个世界”,那她看到的听到的,证明不正常的是这个世界,只是她强大的精神可以让她看到这个不正常世界真实一面。
现在来到这个小镇,她似乎“正常”了,可这里的正常就显出来“不正常”了,想到那个清晰的梦,梦见看着大海的眼神更专注了一些,瞳孔更为深邃,所以这海底到底是什么呢?
梦见看向呆愣愣的宋堔,“你要和我一起吗?”
“……当然。”迎着她的视线,宋堔僵硬的点了点头。
……
“有什么传说?”一个端庄的老妇人重复了一遍他们的问题,露出了思索的神态,片刻后道,“我们这只有一条路和外链接,还要绕过一座山,平时里也没有什么人来。”
这就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小镇。
“传说的话,只有我小时候听我妈妈说过,很多年前,我们这还在靠打渔维持生计,要经常出海,曾经有很多人说过,在打渔的时候,在水面下看过巨大的阴影,说是水怪。”
另一家胖乎乎的妇人也道,“传说?这里那里有什么传说,人都没几个,现在更少了,年轻人都不愿意留在这里,只剩下我们这些老家伙在。”
絮絮叨叨的抱怨了一遍,才又绕了过来,“非要说传说,那就是水怪了,打渔的时候才能碰到,不过现在都说了吗,那可能是水藻什么的,哪里有什么水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