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0章杀年猪(求首订)
卢昌华在路口上了老陆的胶轮车。 胶轮车没有停留,喷着黑烟就往回跑。 这才四点半,天色就暗了。 乌云压顶,北风刮着雪粒噼噼啪啪的敲打着驾驶室的玻璃。 窗上挂着寒霜,坐在里面,卢昌华依然感到一股股的寒风从缝隙中钻进来。 “陆师傅,快过年了,你也要停车了吧?” “我得听领导招呼啊,随时准备着动车,谁知道他们啥时候有事啊。” 老陆眼睛盯着前面的路面,头也不回的说着话。 “天气太冷了,抽颗烟暖和暖和吧。” 卢昌华抽出一支,给老陆点上。 老陆咧嘴一笑,张嘴叼着卢昌华递过来的烟卷,吸了一口,让带着暖意的青烟在自己冰冷的肺里转上一圈,这才不舍的缓缓吐出。 青烟变成了白雾,从他的鼻子和嘴角喷射出来。 路面与两侧排水沟里的积雪连成一片,早就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沟了。 那两条弯曲悠长的车辙,提示这是一条公路。 胶轮车的车灯打开了。 两道橘黄的灯光随着油门的大小变换着亮度。 隐隐能看清路面上的车辙。 好在老陆把排气管子进行了改装,在驾驶室里走了一遭,多少给这个里外温差不大的铁壳子带来了些温暖。 可也是冰火两重天。 脚下裤子都要烤湖了,前胸和后背依然拔凉拔凉的。 这种在寒冷中煎熬的滋味,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体会。 好不容易到了家。 卢昌华的腿脚已经发麻了。 他和老陆打了招呼,拎着东西往家走。 卢妈妈推门迎了出来,熊宝却抢先冲出门外。 老卢也只能跟在后面。 “儿子,回来了?” “咋回来的?” 老卢紧走两步,接过儿子手里的包裹。 “快进屋。” 卢妈妈拉着他往屋里走。 熊宝扑过来,伸着双爪求抱抱。 卢昌华摸了摸它的脑袋,就抢先走了进去。 “快进去。” 卢妈妈吼了一嗓子。 熊宝乖乖的跟着主人进了屋。 墨宝和踏雪已经在客厅的门口侯着了。 一身寒气的卢昌华进来,它俩滋滋的叫着,摇头摆屁股。 它们倒想摆尾巴,可那尾巴就是两根牙签,摇不摇也看不太清楚。倒是屁股摆动起来挺显眼的。 这会儿家里坐了一群小屁孩,正在看着儿童节目。见到卢昌华回来了,他们嘴里喊了声“二哥”,就继续盯着电视了。 卢昌华脱下大衣,跺跺脚,把棉鞋解开,蹬了鞋上炕了。 卢妈妈拉过来一个小被子,盖在他的脚上。 “冻着了吧。” “还好,没事。” 老卢进来,把大小包裹放在炕上。 也没提这些是啥东西。 卢昌华起身把这些放在了箱子上。 “吃饭吧,饿死了。” “好,吃饭,吃饭。” 老卢搬过靠边站,支在了炕沿边。 卢妈妈去厨房拿碗快。 今晚吃的是松鼠鱼。 家里鱼多,现在一天三顿是大鱼。 这在别人家能羡慕死,在卢家,这就是日常。 “快过年了,咱家的猪找个时间杀了吧。” 卢昌华现在一看到鱼就腻。 “我还说等你哥结婚的时候再杀呢。” 卢妈妈说道。 “干脆过年买点肉吧,猪就留着你哥结婚。” “爸,你们都走了,我还得管着猪呗?” 卢昌华一想,爸妈一走,这两头大肥猪可咋整? “也是,昌华一个人在家,又要养鱼,还要伺候两头猪,确实太忙了。” “现在就杀了,老大结婚的时候咋整?” “我哥的婚宴是订的酒席,也不自己办,你还能把猪肉给招待所送去啊?!” 老卢听儿子这么一说,琢磨了一下,说道:“也是。那就找个时间杀了吧。” 这几天,分场该放假的都放假了,只有队部的几个领导还在坚持上班。 卢家要杀年猪的消息瞬间引爆了左邻右舍。 当晚看电视的时候,就约好了明天一早动手。 卢昌华一大早就被猪叫声惊醒。 等他穿好了衣裤,出去看的时候,一头肥猪已经开始褪毛了。 身子被吹的圆滚滚的,躺在一张木制炕桌上。 一大盆开水就在桌下。 胡大爷和毛大爷正在刮着猪毛。 一个搪瓷脸盆里装满了猪血。 老卢正用快子在猪血里搅动。 “爸,这么快就杀完了?” “杀了一个,那个过两天再杀。” 老卢忙着端猪血进厨房,也没和他说几句。 胡大爷按着猪头,笑呵呵的对卢昌华说道:“这头猪肥啊,得有三百多斤。” “我看不止。你瞅瞅这个头,吃了多少粮食啊。” 毛大爷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子,扶了扶棉帽子,把毛刮子在开水里涮了涮,舀了一瓢开水浇在肥猪身上,又埋头刮起猪毛来。 此时的清晨,寒意刺骨。 院子里弥漫着猪血和猪毛的腥膻味。 地面上,有一滩凝固的黑红,一堆猪毛被冻在了冰里。 肥猪大半的身子光熘熘的,泛着白气,桌下的开水盆也冒着蒸汽。 老卢从厨房的锅里又端出一盆开水来,直接往猪毛处浇下。 “快刮。” “你来刮会儿,我歇歇。” 毛大爷小个不高,累的手软。 胡大爷啐了口唾沫,说道:“赶紧让开,我来。” 他抢过毛刮子就刮了起来。 大片的猪毛被刮了下来,露出了洁白的猪皮。 冬天刮猪毛一般要在大锅上刮,底下烧着火,锅里的水始终开着,这样烫猪毛效率要高很多。 可卢家的厨房本就不大,再把猪弄进去,根本就没法转身。 没办法,老卢和他俩一商量,干脆就在院子里露天烫吧,也就是多烧点开水,多用点时间呗。 卢昌华找来耙子,把他们刮下来的猪毛拢在一起,用铁锹直接端出了院子,扔在了雪地里。 如果不及时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