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其七·碎绫罗（肆）

的衣袖：“出什么事情了吗？”

对方一时间没有做声。

半晌，师姐深吸一口气，哑着嗓子道：“无事。”

“可是……”

“龙傲天，”师姐突然叫住三宝。她将二月剪缓缓收起，身体踉跄着后退几步，靠在墙上，声音疲惫道：“麻烦你将这地上的垃圾扔出去……不，用火烧掉。”

三宝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沉默着捡起地上的裙子，然后动作利落地转身下楼。

小师妹和师姐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等小师妹感受到师姐急促的呼吸声终于平稳许多后，她才轻声开口：“师姐，我们先上楼去睡一会儿好不好？”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我现在好困的，师姐陪我躺着，好不好？”

“……好。”师姐轻声答应，手上紧握的二月剪依旧没有松开。小师妹扶着她，慢慢地从黑暗的走廊走向布满灯火的楼梯口。

就在她们路过一间房间的时候，橘色的灯火突然从门缝里钻了出来，将面前的漆黑走道照出一条泾渭分明的光影分割线。

两人同时僵住。

“师姐，”小师妹强作镇定：“你……还有什么服装小助手住在这里吗？”

师姐不语，全身的灵力开始暴动。她抬起二月剪，将小师妹护在身后，低声道：“佩剑抽出来。”

“师姐……”小师妹抓住她的衣角，焦急而小声道：“这里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啊！我们先回去吧！我们去找师尊！”

“灯都特意给我亮起来了，就是在明晃晃地告诉，让我进去。”师姐的声音极轻，小师妹却听出了一股咬牙切齿的意味：“这么多年过去……我妈的就真的不信我还过不去这道坎了！”

“师姐！不要——”

“砰！”师姐一脚踹开了面前的木门。

在门打开的前一秒，小师妹脑子里飞速地闪过许多恐怖的画面：被火焰布满的燃烧房间，倒着父母尸体的血腥房间，满是野兽毒虫的暗杀房间……

凡此种种，数不胜数。

小师妹千算万算，硬是没有想到，门后的场景居然会是这样的……温馨？

“诶！”她愣怔地看着屋内的摆设：“诶？就这？”

出乎意料的，屋内非没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反而布置得相当温馨。

墙壁粉刷成了粉橘色，透露出一股满满的少女感。脚下的地面也铺上了米色的地毯，暖融融的云朵灯挂在天花板上一晃一晃，煞是好看。房间内部依旧是衣帽间的布置，与师姐一贯喜欢设计的各类晚礼服和古装不同，这个衣帽间里满满装的全是小洋装，确切的说，是可爱的洛丽塔小裙子。

“好多lo裙……这至少有上百件了吧！”小师妹捂住嘴：“而且都好好看！啊，那件是蓝色爱丽丝吧！我以前想入手的，结零点抢的时候秒没了！”

她身边的师姐不言不语。小师妹不甚熟练的用灵识扫荡一周，发现这间屋子里没有任何怪异之处。她还谨慎地往门口看了眼，确认背后不会突然跳出来什么吓人的玩意后，这松了口气：“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诶……而且刚刚亮起来的光线好像也是因为声控灯的设计。师姐，我觉得是我们大惊小……”

金属制作的二月剪从女孩手里滑落，摔在了米白色的地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悲鸣。

小师妹错愕的回头：“师姐？！”

然后，她就看见自己一向冷静从容的师姐盯着这些精致美丽的洛丽塔裙，浑身颤抖着，慢慢地，如同虚脱一般跪坐在了地上。

雪白的裙摆在地毯上凌乱地散开，宛若衰败凋零的花瓣。

“不，”她泣不成声道：“不要……”

小师妹吓坏了，她急忙向师姐跑去：“师……”

“别过来——”师姐歇斯底里地吼道，身体不断扭动着后退：“别靠近我！你妈给我滚开——”

小师妹看着她疯魔的样子，呆在原地完全不敢动弹了。她只能用自己最柔和的声音，忍不住哽咽道：“师姐，师姐，是我啊！我是你的小师妹，你别怕，我绝对不会伤害的你的……”

然而对方的神魂似乎被困在了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师姐浑浑噩噩地伸出手，用力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晶莹的泪水不断从她眼中滑落，神经质地重复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眼看着对方从自己头上撤下大把大把的头发，下一步似乎就要去用指甲撕扯自己的脸，小师妹一个激灵，不管不顾地冲上去：“师姐住手！不要伤害你自己——”

师姐抬起哭得通红的眼睛，条件反射着用双手推出一道灵力，嘶吼道：“滚开！！！”

“砰！”

那一刻，时间似乎都放慢了似的。

小师妹被击飞的身体映入师姐赤红的视网膜中，然后仿佛慢动作一般，她眼睁睁地看着对方重重地摔落在地毯上，墨色的长发飞扬而起，最后无力地散开一地，露出了小半个精致苍白的下巴。

她呆呆地看着。

自己那双僵硬的，刚刚打伤师妹的手，依旧仓皇无措地举在空中。

片刻后，她恍然放下手，用气音嘶哑道：“呃……师……啊……”

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