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

星期一，李父带着李小玉去村小找校长，通过考试。李小玉成了一名小学五年级的学生，从今天起，她和三哥成了同桌同学。

李父对李承义细细交待一番，让他好好带着妹妹，才骑自行车去上班。

斑竹林村小是用李氏族人的祠堂创办的，收附近四个村的孩子上学。

青砖石墙的四合院，是几个村最好的建筑。

院外有一棵达百年的黄桷树，要十个成人才能合围，树冠能遮住大半个小学。夏天的时候，离得近的人家都喜欢在树下乘凉，话家常。

坝子有五百平米大，用的碎石子铺地。现在成了操场，课间时候会有很多学生在这玩。

这时候的村小连个篮球都没有，能玩的都是自制的玩具。男孩子们玩‘斗鸡’，女孩子们玩‘捡石子’、‘跳房子‘。

冬天冷的时候，还会靠着墙'挤油炸粑'，以此相互取暖，男孩女孩各靠一边墙。

院内有七个房间，五间做教室，一间办公室，一间放杂物。

学生用的课桌都是石桌，凳子需要自己带。李小玉第一天来学校，李父没给她准备凳子，她是和三哥挤在一起坐的。

李承义因个子高于同班的同学，被排在最后一排。李小玉坐在他的凳子上，只能露出一个发顶，讲台上的老师看到，背对学生偷偷笑。

李小玉很是气愤自己的矮小：一定要带个高凳子，个子不够，凳子来凑，看你们还敢不敢笑我，别以为我没看到。

李小玉如愿以偿地得到李父给她带回来的高凳子，由三哥扛着去学校。

时间转瞬即至，寒冷的冬季到了。

劳碌的李妈在冬季有了喘口气的机会，有时间给家人做棉衣棉被，等都用上了，她才想起该回娘家看看。

李小玉知道李妈要回外婆家，早已为她准备好礼物：白糖红糖各两斤，两匹粗布，两匹细棉布，两只鸡，二十斤棉胎，十斤菜籽油，十斤猪肉，一百块钱（前世就知道老舅要结婚，却拿不出彩礼，迟迟娶不上媳妇。）

李父给准备了两袋五十斤的粮食：小麦和谷子。

夜里，李妈翻来覆去地烙饼，被李父‘收拾’一顿才沉沉睡去。

早早起床，把李父也叫起，让他去做饭。她自己在屋里翻出新衣服比来比去，不知该穿哪件衣服合适？

李父见她那样，不由得心酸，结婚这么多年，李妈就没买过一件新衣服。

李妈最终选定了在棉衣外，套上灰色列宁装，既然穿新的那就全穿新的。一横心的李妈终于舍得穿上她的新衣服：“炎哥，好看吗？”

“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得到赞美的李妈，笑得合不拢嘴，夫妻俩人交待好家里，带上礼物出门。

李父这个‘毛脚女婿’骑上自行车，陪李妈带着满车的礼物去走人户。

李妈风光地回娘家，引起了轰动。还没到杜家村，杜外婆就知道大女儿和大女婿来了。

激动得老太太大声喊：“小弟啊，快去接你大姐和大姐夫。老头子，你去大哥家借几个鸡蛋回来，快点啊！”

小脚杜外婆走路得扶着墙，平时出门的时候都很少。因为自幼裹脚，真真的是三寸金莲，每走一步都是钻心地痛。

李妈见到杜外婆时，老太太正倚在门口伸长脖子望着外面，眼里满是期盼的眼神。

“妈，我回来了！您怎么出来了？晚上脚又该痛了。”李妈泪流满面地扶着头发花白的母亲进屋。

“妈，我爸呢？”

“你爸一会就回来，快来坐，一路走来累了吧！”杜外婆心痛地摸摸大女儿的脸颊。

李妈笑呵呵地告诉杜外婆，她是坐自行车来的，一点不累。

李妈是一回娘家就把李父给忘了，等她想起的时候，人已经进屋了。

李父摆出礼物，让杜外婆与围观的人都震惊了。这么厚的礼物，得把家搬空了吧？

“姑爷啊，你带这么多东西来，不合适吧，家里还要不要过了？”杜外婆急道。

“妈，你就放心收着吧，我知道轻重，不会乱来的。”李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