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家
目了?不然,人家巴巴地写信过来干啥?
这天晚上,椿芽就着煤油灯写了一封回信。
她是以爹的口吻写的。在信里说了家乡的变化,和村里的新鲜事儿。还说,大林和二林都在念叨着他二表哥,一家人都在盼着他回来。她不知道齐同志是否能收到回信?解放区这边邮政虽然恢复了,可投递时间很长。而齐同志在部队上,地址不是很确定。可她想跟他说说话,就握着笔写了满满的两大页。这是齐同志送给她的那支钢笔,她一直没舍得用。现在用来写信,刚刚好。
第二天一早,姜茂山特地去了镇子上。
他跑到邮电所把信投递了出去。这是椿芽特地叮嘱的,一定要投到柜台上去挂个号。邮电所里的那位先生说:“老乡,这个不能保证寄到,我们就尽量吧?”
信发出去了,心也随之飞向了远方。
椿芽在心里盼望着,盼望着齐同志能早点收到这封信。这里面有着家乡的问候,还有来自亲人的牵挂。
*
齐明瑜收到回信时,已是秋天。
他刚刚从南方抵达省城,就驻扎在东城郊外的庄子里。
这天,他收到了那封辗转多地的信件。只一眼就认出了椿芽的笔迹,娟秀小巧,就像她的人一样透着一股子灵气。想着昔日的那个小姑娘已经长大了,就觉得心里暖暖的。看到一家人因为那个乌龙而伤心难过,更是愧疚不已。
当初,留给家人的遗书是随身携带着以防不测。战争结束后,就搁进了信袋里。那天很不凑巧,刚写好了家书封好了信口,就被喊去开会。他叮嘱通信员把信袋里的信件投递出去,不想却拿错了。亏得后来发现了,不然姜大伯一家还以为他“光荣”了哪!
在部队上是不忌生死的。这两年,他身经百战运气却格外好。自打离开了姜家湾,就再也没有负过伤,还净打胜仗。首长称他是一员福将,说是有人在暗里保护着他。他咧了咧嘴,自然不信这个说法。在姜家的那段日子,对他触动很大。保护好自己迎接最后的胜利和和平,是他给自己定下的目标。因为怀着这种期望,打起仗来就犹如神助一般。
淮海战役结束后,他被提升为了团长。这一年,他不过二十四岁,正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战斗一结束,就想给家里报个平安。对他来说,他有两个家,一个在南方一个在北方。可那段时间邮政尚未恢复,通信十分困难,只好往后推了又推。
渡江战役结束后,部队启程北上。路过家乡时,就回去看了看。离家多年,父母是牵肠挂肚,揪心不已。母亲一见到他,就抱着他泣不成声。父亲也放下了架子,说了几句暖心的话。而妹妹去年就成了亲,随着丈夫一家去了香江,日子过得还不错。
父亲说:“青州解放了,市面上还算太平。明霞那边派人来接,说是在那边站稳了脚跟,想让你娘和我都过去……”母亲也说:“明霞对家里放心不下,说先去那边避一避,看看情况再说……”
他不想父母远行,去异地他乡生活很不方便。况且,这一走想再见面怕是很难?可父亲对政策吃不准,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他们家算是青州城里的大户,开着厂子挂着商铺,虽然没什么田产可家底在那里摆着呢!按照现有政策,算是个民族资本家吧?
对未来之事,他看得不是很透。这几年在部队上,一门心思地带兵打仗,对地方上的事不是很上心。他觉得父亲的担心,并非多余。在解放区已经开始“土改”了,那些地主老财的土地都被分给了穷苦人家。那城里呢?总不能把厂子也给分了吧?那样的话,还怎么搞生产?
可跑到海外去就是个解决办法?人走了,这厂子可带不走,到时候咋办?若厂子一关,那几百号工人的饭碗可就没了。因为这个,父亲也很犹豫。这是爷爷一手创办下来的家业,在父亲手里发扬光大,谁都不想看到那两代人的心血就这么毁了。
他想劝父亲留下来,父亲说再考虑一下。实在不行,就把厂子交给堂哥和管事的来打理,他跟母亲先出去避一避。说完了家事,父亲又问起了他的婚事,说年纪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了。母亲也说:“明瑜,你爹十九岁那年就有了你,再瞧瞧你同学,孩子都满地跑了……”
柳怡秋的事,他们也听说了,心里很是难过。可人已经走了,总不能沉浸在过去吧?母亲试探着问道:“明瑜,要不家里再给你说一个?”
他一听,吓得赶紧摇了摇头。
一直以来,他只想找个合心合意的。当初跟怡秋闹来闹去的,差点没闹崩了。如果不是有着同志关系,他俩恐怕也成不了。对过去的事,他已经淡忘了。在经历了一系列的生死考验之后,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更何况儿女情长,跟他的军人风格也不相符。
可母亲却不肯死心,一再劝说他赶紧找一个。还说:“明瑜,你爹之所以不想走,除了厂子之外就是牵挂着你,他说想看到你成家立业,才能放心……”
父亲也劝道:“明瑜,当初你执意要走爹也拦不住,想着既然要走那就走吧?可到了部队上革命归革命,总不能打一辈子光棍吧?”
母亲也哄着他说:“明瑜,快跟娘说说,这几年在外面有没有遇到一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