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蛊
杀一个回马枪。
晚上十?点。
两人缩手缩脚在一辆三蹦子里。
老蔡虽“老”,体积不小,在前头开时,纪荷感觉自己后面重量被他压翘起来,她不住往下滑。加上楚河街坑坑洼洼,小车防震效果又差,纪荷在里面憋屈的七荤八素。
好容易钻来钻去到了一处开阔地。
刚停稳,她迫不及待跳下。
老蔡脖子上挂着小DV,兴奋调整角度,压着声儿:“怎么样,就从这儿呗?”
月光惨淡,乌云浓厚。
面前是一处大水塘,水面开阔平静,一只插着红旗的旗子插在水中央,这代表这是有主水塘,不准乱垂钓。
“你借的谁车?太破了。”两人在楚河街逛了?大半天,该踩地点踩完,装作若无其事,开着的7座SUV大摇大摆离去,那个张狂的模样恨不得别人不知道他们来采访了一样。
等?这通显摆过去,两人在城北汽车站找了一辆拉人的三蹦子,给司机师傅付了?押金,悄悄又杀回来。
老蔡付得定金,他对这辆车很满意,“司机师傅还是个残疾,咱们也当做好事了?。”
纪荷始终觉得自己喉咙不舒服,可能晚餐吃得小龙虾有问题?
“你这模样像怀孕。”老蔡嘴巴不着调,紧张的暗访开始前,拿人开涮缓和气氛了?。
纪荷置之不理。
两人一路沿着土坡,下行到水塘边。
这处水塘应该是楚河街最肮脏的一条,旁边有一家废弃车厂,污水直排入河。
黑漆漆的水面待人走近后,不时有鱼儿游弋动静。
纪荷始终觉得这里味道怪怪的,一边绕着水塘打圈,一边问,“你说这里面的鱼会卖吗?”
“废话?。你不看插了?旗吗?插旗就代表有人养,养了自然就卖啊。”
楚河街人流复杂。
各种大小店铺一半是由外地人经营。
这处鱼塘经营者叫做黄椒,因为不是本地人对纪荷中午的采访无半点不适,谈话?间说到前几天在河里捞出一双鞋子,是爱马仕的鞋标,可惜由于断肢的案子,他疑神疑鬼,直接拿火烧掉了?。
到达废车场的墙根底下,两人挨着墙壁、暂时隐蔽。
纪荷不时抬腕看表,皱着眉,
“怎么还不到?”
“你找的蛙人靠谱吗?毕竟现在天这么黑。”老蔡质疑。
纪荷反驳,“我办事?您不放心?这蛙人之前是特警大队的人,因伤歇业后创办了?打捞公司。”
老蔡点点头。
特警大队的蛙人一般都是捞尸,显然专业。
“今晚我们先摸摸底,如?果水里真有奇怪东西,明早直接拉采访车来,先爆轮独家、抢一波热度再说。没有发现问题,那算咱们倒霉。”纪荷如意算盘打得响。
老蔡听得也热血沸腾,虽然黑灯瞎火,但纪荷说人家蛙人是专业的,那就肯定有问题、发现问题。
他们就坐享其成,搞一个大新闻,一洗在楚河街被围攻的雪耻。
他肖为民不是族长吗?
从现在开始,《法网》栏目天天扎根在这里,有黑爆黑,没黑也烦死他。
“抽烟吗。”两人商谈地热火朝天,斗志齐齐昂,老蔡拿出烟,悠闲地抽起来。
纪荷也想来一根,但一抬眸,发现刚才他们下车的地方有数道人影在晃动。
靠,带那么多人?
她眉头拧地像麻花,清纯的面颊上长满为经费哗哗淌的愁容,“有没有搞错。这是要坑我?”
霎时起身,拍拍老蔡肩,“来了!”
“不对吧。”老蔡发现异常。
纪荷脚步也倏顿。
“怎么还开车了?那是疝气灯?”老蔡惊诧。
疝气灯一般作为汽车大灯使用,可想而知的震撼。
唰唰唰——
一下连开三盏。
纪荷和老蔡的身影被照地无所?遁形。
那队人马逆光而来,纪荷拿手掌遮着刺眼的光,自张开的缝隙中艰难望去。
为首的那位指间夹着一点猩红,随着步伐不时在空气中明灭,强烈的光线中只看清他的腿,长又直。
纪荷在打量的时候,他一伸长臂,朝水面弹了?弹,重新送往嘴里。
头颅倒是小,和身材完美形成、人体黄金分割比例。
不该做警察,该去当时装模特!
时装模特此时走到她面前来,挡了一大半刺眼的光。
纪荷放下手掌。
来人的脸上似笑非笑,轻勾着唇角,朝她一眨那淡漠的双眼皮,“晚上好。”
“江队……”身后的老蔡歇菜了?,一望江倾这阵
仗,心里直荡着一条声音,完了?,完了?,被警方捷足先登了,他们还捞个屁新闻啊!
众所?周知,媒体得为警方的侦查保密,一不能拍,二不能报,这可要了?媒体人的老命喽!
纪荷脸色同样好不到哪里去,冲江倾挂起一抹笑,简直比哭还难看,“江队,这么晚兴师动众干什么?”
江倾身上有一股绿茶香,他自己可能没察觉,和纪荷站的近时,会替她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