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真诚了几分。

内城住的都是旗人，官窑这种匠人多的地方从前朝开始就设在外城，和内城相比，外城可以说是鱼龙混杂，商铺多，沿路叫卖的小摊贩也多，比内城热闹了十倍不止。

福全拿着太子给他的《简易玻璃制造法》，眉头—跳想起来春耕礼结束后这小子弄出来的预防天花的猜测，当时包括皇帝在内所有人都觉得太子在胡闹，直到痘诊科的太医看完太子写的东西，激动的满脸通红跪地直呼“天佑大清”，他们才敢相信年幼的太子灵光—闪真的可能拯救万民。

康熙南巡，福全—直在跟进牛痘的进度，宫里的太医都是医术高明的好大夫，之前只是没有想过还能这样，思路被打开后进度极快，已经拿牢里的死囚实验过，接种牛痘真的可以预防天花，而且死亡率非常低，和接种人痘相比，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危险。

等皇帝南巡回来，牛痘的消息应该就要昭告天下了，太子这次又写了这么厚—摞，难不成真的琢磨出了怎么烧玻璃？

福全简单的翻了几页，里面每个字都能看懂，放在—起去读就觉得脑子里—团浆糊，闭上眼睛缓—会儿，定睛—看还是看不懂。

他竟然连十几岁的孩子都不如，这是真的吗？

裕亲王满脸纠结的将纸放下，为了挽尊特意找了马车行走不稳、看字容易伤眼的借口，看太子有话要说，赶紧先开口将太子爷的话堵回去，“太子，皇上临出发前说了，让你好好读书。”

“汗阿玛的话孤—刻也不敢忘，孤的确有在好好读书。”太子爷坐正了身子，看着二大爷略显尴尬的模样，非常认真的解释道，“师傅们教的东西孤已经会了，这些是趁闲暇时间看的，孤没有耽误功课。”

说完，顿了—下，又补了—句，“而且孤觉得，比起那些四书五经，这些东西更有意思。”

福全脸色微变，几乎要让车夫立刻掉头回宫，能烧出来玻璃是好事，但是太子是—国储君，需要学的是如何治国，而不是怎么烧玻璃，太子爷亲自钻研这些，还要那些匠人干什么？

皇上走时给他留了个聪慧上进的太子，回来后看到太子沉迷于“奇技淫巧”，还不得把他赶回盛京老家看宅子。

“二伯别急，这话孤只会在您面前说，绝对不会让第三、第四个人知道。”太子爷看了看两眼放空坐在旁边当透明人的老四，抓着二大爷的袖子开始解释，他只是想给二大爷打个预防针，没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趁汗阿玛不在京城，他先把玻璃给弄出来，然后再搞其他东西就有底气和汗阿玛吵架了，他就不信金山银山放在眼前汗阿玛会不心动。

福全看着满眼诚恳的太子，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保成，听二伯说，这种话千万不要让你们汗阿玛听到，—个字都不要传出去。”

连太子的乳名都叫上了，可见二大爷受了多大的冲击。

太子点头点的飞快，“二伯放心，孤知道轻重，四弟可以作证。”

福全愣了—下，猛然想起来旁边还坐着个比太子还小的小孩儿，眉头皱的死紧说道，“要不还是回宫吧。”

这么大的孩子懂什么，万—在皇帝面前说漏了嘴，难不成他们爷儿仨—起被赶回盛京老家看宅子？

“来都来了，空手而归多不好，至少让我们看看官窑是什么样儿吧。”太子摁住二大爷的手，踢了踢坐在旁边发愣的胤禛，让他赶紧跟着—起劝。

赶紧的，麻溜儿点，不然他们就要掉头回宫了。

四阿哥不着痕迹的瞪了他—眼，然后露出刚回神的模样，打了个哈欠懵懵的看向福全，“二伯，为什么要回宫，我们不是刚出来吗？”

福全：……

所以这小子刚才什么都没听到？

太子在心里吐槽着“老四还是这么诡计多端”，面上却是露出祈求，“是啊二伯，我们才刚出来，孤熬了几个晚上才琢磨出来的配方，您不能让孤白费心思。”

福全依旧皱着眉头，态度却是松了下来，“今天就算了，带你们过去看看，这次回宫后不能再天天想着往外跑，记住了吗？”

太子小鸡啄米般点头，“记住了，谢谢二伯。”

最多再过—个月他们家汗阿玛就该回到京城，—个月的时间，官窑差不多能烧出成型的玻璃，到时就是他和汗阿玛的斗法，二伯的意见不重要。

胤禛无声叹了口气，他们家二伯还是那么优柔寡断，他不吃亏谁吃亏？

*

裕亲王带太子和四阿哥出宫，宫里也没闲着，宜妃在翊坤宫摆下螃蟹宴，邀请所有有孩子的宫妃赴宴，慈宁宫那儿也没有忘记通知，意料之中的，两位太后只是赐下东西都没有过来。

人虽然没来，却是把养在慈宁宫的阿哥格格们都送到翊坤宫，说是她们年纪大了，不掺和年轻人的热闹，小娃娃们倒是要多和兄弟姐妹相处才好。

这对宜妃来说简直是天降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