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灾
中洲队和法老拉美西斯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
法老拉美西斯非常珍惜他的妻子和儿子。
基于以上两点,中洲队若是真的执行神子刺杀,那无疑会立刻站在法老的对立面。而在整个埃及都是仪式场地和后续战场核心的前提下,这一操作对于轮回者而言无疑是相当不利。
然而轮回者们已然弄明白了仪式的运作逻辑——希伯来人才是仪式的核心,出埃及记的主角。他们所知晓和经历的一切才是推动这一仪式的真正动力。换而言之,只要希伯来人‘眼见为实’,那么仪式之死便可成立。
只需要……进行一番有效沟通而已。
…………………………
詹岚不是去沟通的人——她的职责是构造一个沟通的平台,而后,剩余的事自然有其它人去处理。
处理的人是楚轩,而关于楚轩和拉美西斯在梦境中的对话,她连一个字都不想去了解。
她还有自己的问题需要解决呢。
——天使之血。
精神力波动构筑对话的梦境,而詹岚的躯体则漫步于被黑夜所笼罩的培尔城中。黑暗之灾已然持续了整整一天,而现在,天空的漆黑源自于原本就应当拥有的夜。
——我的血……要怎样才能够解决?
了结一个血统的因果并不是单纯舍弃躯体就能够解决的事。在自己战斗,冒险,成长的过程之中。自己的血统,能量,战斗技术,都将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涌入自己的人生之中。而在那之后,它就占据了兑换者自身的时间线。
时间线,抑或者世界线?
詹岚能够些许地感知到它——在开启了‘天启’之后,她能够比较模糊地感知到自己的过去,以及那宛若寄生藤一般攀爬在自己人生之上的天使之血。而在和姜玉交谈的时候,她经常会听见姜玉用‘源世界线’这个名词来称呼它,她不知道缘由,但她觉得这个名词还算贴切。
——我的起源,我的世界线。
姜玉没有解释‘源世界线’这个名词的来源,但是她能够用自己的方式来理解。而自己先前曾经在姜玉的协助下对自身的源世界线进行了些许纠正——‘用庞大的过去碾碎庞大的未来’——姜玉倒是喜欢引用这些动漫角色的话。
真是个老二刺螈——姜玉喜欢用这个带上一点自嘲的称呼,而不是更加准确的‘二次元’。
但姜玉帮不了她全部。
他做的事情不过是将现下的疾病祛除,所谓的头疼医头,脚痛医脚。时间线末端的病痛固然是被他成功消除,但病患的根源却依旧残留。
这是只有她自己能够解决的事——祛除天庭的心智污染后,还得祛除天庭的血脉,因果污染。
而麻烦就在于,她还不太清楚应该怎样才能够切实地走出这一步。
——但我知道我可以在这里走出这一步。
缘由不明,但是詹岚有这种微妙的感觉。这份感觉或许来自荷鲁斯的仪式,或许来自荷鲁斯本人,但也有可能,源自……主神。
姜玉说过,这个世界依旧在主神的掌握之中。自己等人被派遣到的这个时间点正好便是最能够获取最大收益的节点,只要自己能够通过对应的考验。
解决血统隐患当然是一种了不得的收获。
而现在……
——而现在还不是时候。
还做不到。
很接近,但是还做不到。
詹岚停下脚步,她故意模糊掉自己的方向感,然后让自己随心所欲地漫步于黑暗之中。毕竟整个世界依旧在主神的支配之下。那么,这方世界中的命运也应当是主神可以调配的参数。
她看到了。
映入眼眸之中的,是希伯来人的棚屋——这个时代还不是有蜡烛和油灯的时代。但希伯来人可以在自己的房间里捧起一团团灵火。
他们聚集在一处,他们正在密谋——十灾的最后一灾旧约中的体现为‘天使持剑走进了每一户人家的房屋,并杀死了所有的头生子,无论人类,抑或牲畜’。而所有的希伯来人都可以幸免,因为他们用羊血标记了自己家的门户。
天使也得认路。
黑刀之夜正在酝酿,然而来自西奈山的无形天使却已然在培尔城外盘旋飞舞。它们等待着希伯来人遵循旧约做出行动,而希伯来人正小声争执着,商讨接下来应该怎么行动。
激进派认为希伯来人应当放下所谓的十灾,趁着黑暗直接跑路。
而保守派认为激进派太过保守——至少,也应该劫掠一些财宝然后再跑路。
“我们可以自己动手!”希伯来人中有人这么说:“你那什么亚威的神根本就没什么用处,埃及人根本就没有遭灾,那只不过是一些小事故。但是黑暗对我们的确有帮助,我们可以将所有欺负我们的埃及人全部杀死,然后再将他们的妻女财宝全部带走。”
“这是完全符合正义的!我们受了那么多的苦……希伯来人本来就是高贵的民族,结果那些埃及人不好好供奉我们,反而让我们做工!”
“那些埃及人一点都不懂得感恩!想当年约瑟相执杖的时候,连续七年的大丰收全都是我们希伯来人的功劳,要不是我们,埃及人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