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画中念(一)
巨大的老旧长盒子。
“那个玩意儿好显眼。”陈黎野说,“我感觉就是它了。”
毕竟这种长得越是鹤立鸡群的,就越有可能。
谢未弦也这么认为,于是同意的点了点头。
他们两个就又一起走了过去。
等他们走到那里时,就见那里就已经有几个参与者在这栋建筑门口守着了。和往常一样,参与者们每一个都在低头玩着手机或者抬头看着风景。陈黎野和谢未弦一来,参与者们就纷纷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把他们从头到脚审了个遍后,就又低下头去玩起了手机,或转头又去看起了风景。
陈黎野粗略的数了一下,现在到了的参与者算上他们两个,一共有九个人。
还剩下一半。
陈黎野仰头看了看这座建筑物,打量了好一会儿后,他也没看出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来。
长得四四方方的,还形单影只的杵在这儿……
是个展馆?
另类的别墅?
体育馆??
影视厅??
……影视厅应该不太可能。
4S店?
……那也不太可能。
陈黎野左右打量了半天,死活看不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没办法,他只好也拿出了手机来,准备玩会儿手机等一等其他的参与者,等大家都到齐了进去一看,这答案也就自然揭晓了。
毕竟他自己在这里瞎猜也没什么用。
谢未弦见他要玩手机,就松开了他,转手就揽住了他肩膀,就这么十分自然地宣告着拥有权,安安静静地等起了其他的参与者。
没过一会儿,他们就迎来了一个新人。
这新人是个畏畏缩缩的中年眼镜男。眼镜男刚经历一场死亡,一转头就来了这么个地方,吓得哆里哆嗦抽抽噎噎,满脸涕泪横流。他留了满下巴的胡茬,头发油光锃亮,衣服更是邋里邋遢的,是个标准的没出息的中年男人的形象。
他形单影只的走了一路过来,好不容易看到了这么多聚集在一起的参与者,便立刻脸上一喜,小跑着冲了过来,好笑的是他还一边跑一边整理着自己那邋里邋遢的衣服,好像还很在意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一般。
男人跑了过来,然后吸了好几下鼻子,努力地把眼泪憋了起来,笑得满脸讨好,搓着手问道:“各位……各位,这儿,这儿是什么地方啊……?”
陈黎野有些无语。
都这种情况了,这男人竟然还有点畏首畏尾,既不像陈黎野这样一身正气十分淡定,也不像其他新人一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哪怕他生气点歇斯底里一些,也比这没出息的样儿好点。
有参与者头也不抬地给他放了一句:“这儿是地狱。”
“地……地狱?”那男人愣了一下,然后脸上又扯出了几分尴尬的笑,“您,您这开的什么玩笑啊?”
谢未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转头叹了一声,无语道:“这是个什么人啊。”
“问得好,那得看看这是哪个地狱。”陈黎野抬头道,“这人肯定不像表面上这么老实。”
谢未弦很同意:“老实人哪儿能进来。”
参与者们都懒得和新人多费口舌,告诉他这儿是地狱之后,就没人再吭声了。
新人又问了几句之后始终没人搭腔,也就不再给自己找尴尬了,自己尴尴尬尬地挠着头皮,找了个地方一蹲,就开始安安静静地瑟瑟发抖。
可要命的是,还不止这一个新人。
后面又来了两个新人。其中一个是个青年人,他生了双凤眼,满脸淡漠,肤色冷白,长得十分不赖。但说来奇怪,在这种人人短袖的盛夏时节,他居然穿着黑色连帽卫衣和黑色长裤,脚上还踩了双黑色短靴——明明外面是夏天,他却穿的跟深秋时节一样。
最奇怪的是,明明是个新人,他的表情却和其他新人千篇一律的慌张不同,满脸都是冷静与从容,是那种淡定到令人感觉恐怖的新人。
来了之后,他就扫视了一圈众人,或许是因为谢未弦那头长发太过扎眼,他的目光就忍不住在他身上顿了一下。
但也只顿了那么一下而已,他很快就又收回了目光,随口问了句旁人这儿是哪儿。或许是他表现得太从容,旁人愣了一下,才回答了他。
得到答案之后,第二位新人又难以置信地“啊?”了一声,又重新问了一遍。
参与者们对新人是没有耐心的,哪怕是个素质如此之佳的新人。所以同样的,第二位新人也再没得到任何回应。
但他却没哭没闹也没吵,站在原地停了片刻后,就安安静静地插起兜来转头离开了这里,也不知要去哪儿。
谢未弦盯着他盯了一路,一直目送他走远。
过了片刻之后,这位新人就又端着个鲜血淋漓的手回来了,不知是去哪晃了一圈。可就算已经满手鲜血了,他也还是一脸的淡定,就那么十分从容地在众人面前安然路过,自己随便找了个地儿蹲下来了,满脸写着既来之则安之。
而第三个到来的新人则是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他剃了个光头,还光着上半身,亮着两臂上的张扬纹身,两只耳朵上还都各打了一排洞,也各带了一排明晃晃的银色耳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