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三十)
锁链从无到有, 以黎容渊身上逸散出来的魔气成形,顺遂他的心意,将谢闲手腕、脚腕, 乃至于腰际都缠绕上了一条条细密精巧的黑色链条。
在锁链施加上来的同一时刻,谢闲体内的神力也被压制, 神格运转凝滞, 叫被黑色锁链捆缚的他无法动用任何力量。
现在的谢闲就等同于一个凡人。
黎容渊也没将那件神明造物的斗篷遗忘, 它之上的银色荆棘本欲解放自己的主人,却在将要袭出的时刻被魔气压制浸染, 变成了纯然的黑色。
谢闲轻轻对黎容渊说:“你想杀了我?”他的神色有些冰冷。
黎容渊赤红着眼, 含糊沙哑地说了一声:“……不。”说完, 他便以大力扣住谢闲紧致细瘦的腰身,以着这般侧身的姿势,咬在了谢闲后颈上。
他的尖牙抵在了这块细嫩的皮肉上,像是立刻就能刺破谢闲的皮肤吮吸他的血液, 带着一股发泄的狠劲。
可在微微的刺痛感中,谢闲感觉到后颈处被舌尖挑·弄碾压的触感, 这该死的狼崽子咬在了神经线上!
他只觉得一阵酥麻, 身体也跟着微颤,在黎容渊的面前如同软化的水一样。
可在同时, 谢闲却也感觉到了黎容渊对他深深的欲念和渴求。在这一瞬间, 谢闲明白了黎容渊为什么不肯让他离开, 狼崽子怎么会放过自己看中的猎物。
谢闲气极又只觉得无可奈何,心中竟未曾生出任何一点的错愕和惊异。只因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更因为他遗失的记忆中似乎见过谁的这副模样。
隐忍、偏执,而爆发。
但黎容渊的方式确也触碰到了谢闲的底线,这使得他纵然被拘束, 眸中神色却也冷淡如冰凝。
黎容渊噬咬着后颈,仿佛叼着只怎么也不肯入口的珍贵的猎物,这使得谢闲的眼尾显现出淡淡的绯红,就连耳根也泛着红,昳丽而诱人——
在黎容渊停止动作,抬起眼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他的喉咙微微发紧,却又触及到谢闲冷淡的神色时如同被迎面泼了一头凉水。可在同时,却又有更多的愤怒,不甘和疯狂自黎容渊心底涌出。
“老师、老师……”
黎容渊一遍又一遍快速的唤着,在始终未得到谢闲的回复下,灰黑色的眼眸中显出竖瞳,有灰蓝的狼耳、狼尾钻出,纠缠在谢闲裸·露在外的肌肤上。
狼耳与狼尾柔软的触感就蹭在谢闲手心,这是种只有谢闲才能享受的独特的待遇,旁人所遇的只有轻巧可以绞杀他们的柔韧的长毛。
但谢闲没有合拢掌心,像在飞艇上那般抚摸,他的紫眸中倒映着黎容渊疯狂渴求的样子。而在黎容渊的眼中,也只有谢闲此刻的模样。
他看见锁链在白皙的皮肤上纠缠,腰际被他所操纵的荆棘尾端更像是已经偷偷地蜿蜒、探进了衣服里,黑白交织的强烈冲击带来了一种禁忌、蛊惑的美感。
谢闲双眸清冷似镜,眼尾却如点胭脂般残余着抹淡红,眸底似见被他叼咬后颈后朦胧的水雾。
黎容渊听见自己心底叫嚣的声音,在这一刻压制许久的欲念破土而出,让他将任何的理智都抛去。
他朝着谢闲无限逼近,赤红着竖瞳的狼咬住了自己的猎物——黎容渊咬住了那片淡色的唇。
他像是要将谢闲侵吞入腹中般,欲要不管不顾地肆意索取,吐息灼热而疯狂,如同滚烫的岩浆。
黎容渊的亲吻仿佛撕咬、掠夺,发泄了他想到谢闲将会离开的恐慌,他似乎要将那片淡色的唇给咬碎。
而这样也并不让黎容渊满足,他牢牢地抓紧了锁链、连带着抓住了手腕那一片白皙的肌肤,欲要继续……直到让自己的老师彻底不要离开。
但黎容渊的动作没有能够继续下去,他的喉咙被一只手给掐住,这样的力度对于觉醒为魔狼的黎容渊来说很轻,可却是压在了他最脆弱的要害处。
他松开了唇,如同乍然清醒一般。
谢闲看着黎容渊,即使唇瓣被噬咬得微红,他的眸中也只见清冷之色:“你想做什么?”
黎容渊如同被针扎了一般,眼底的赤红逐渐褪去。但就算是他不理智的状态已经消失,他看着谢闲的眼神也带着不会消失的偏执。
他垂着眼,没有再去碰任何一个地方,黎容渊知道自己已经做得太过出格:“我只是想要老师留下。”
“留下……只看得到我一人,好吗?”黎容渊说,“我会如您所愿登上那个位置,而您便是我的国师,我们将会……”
他没有说完这句话,门外的侍从不知情地过来问询明日登位的事宜。
黎容渊收敛了自己外露的情绪,死死地盯着谢闲,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话:“我想要老师看着我登上那个位置。”
“老师别想逃走。”黎容渊轻声说,“为了我,别走好吗?”
说完,他就离开了这间屋子,那些黑色的锁链和叛变的荆棘依旧束缚着谢闲,让他看着宛如从深渊中生出的一朵白色的花。
谢闲就这么坐着,看着黎容渊离开的身影。
“黎容渊。”他说,神色无疑是有些冰冷的,但也同样带着一缕悸动和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