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直视之光

奇异博士目瞪口呆地看着小姑娘对黑暗君主大放厥词。

身为黑暗空间的主宰,多玛姆多年来一直是圣殿的头号死敌，古一法师在世时尚且只能将他抵御在黑暗维度，如今地球陷入终夜，黑暗君主自然更具优势。

即使伊莉雅已经确认神阶,同为法系出身，同为纬度领主，她与多玛姆常规对战中并不能占到什么便宜。

但好在她选择的神阶是深渊——也只有选择深渊,才能快速解决当下的境况。

伊莉雅画出传送阵将奇异博士丢出黑暗维度,抬头与火焰中的黑暗君主对视。

多玛姆并没有阻止她的行动，在他看来能将这个烦人的法师丢出去实在是再好不过。

新任至尊法师比他的老师更狡诈，他聪明地将自己的死亡困在时间循环中。无论多玛姆用怎样残酷的手段将他杀死，不久后他总能活蹦乱跳地重新出现在多玛姆面前,张口就是一句——

“多玛姆,我是来谈条件的！”

黑暗君主注视着这个小姑娘,真心希望她能像说得那么直接。

但显然,即使是天底下第一号直肠子的龙族，和人类混久了也总是带上点人类习气。

无边黑雾从伊莉雅的身体中溢出，亲亲热热地向多玛姆涌去,它们缠绕游荡拉拉扯扯，看上去活像是群被家长放出来春游的小学生,离得近了甚至还能听见它们兴奋的窃窃私语。

多玛姆端详着黑雾,他本该自信魔法火焰能在第一时间驱除这些从未听闻的小把戏，但他的直觉却在发出警告。

这不是个错觉。

下一秒，作为黑暗君主标志性装饰的魔法火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多玛姆不敢置信地眼看着火焰出现裂口——“小学生”们咔嚓咔嚓咽下能量团，为这美妙充足的一口发出愉悦尖叫。

这一声尖叫彻底引爆进食狂潮。

深渊的本质即为贪婪。

千万年以来，深渊吞噬无数强者与宝物，将吸收转化他人为己用的能力镌刻在法则中。

即使一代代的强者为之流血牺牲，即使神殿尝试种种封印，恶念不死，深渊不灭。只要有一滴血肉落入黑暗，它们将重新繁衍出一整个族群。

多玛姆最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漆黑巨龙展翅发出咆哮，阴影从她的口中涌出，赤金龙瞳在黑暗中闪烁片刻，最终浸染成与黑雾一致的暗色。

与恶魔搏斗久矣，自身亦为恶魔。

她当然没能杀掉多玛姆——积威甚久的黑暗君主要是能被她这个新生神明击杀才真叫见了鬼，但奇异博士信了就行。

多玛姆被深渊抽取大半能量后已经没闲心再掺和地球的浑水，伊莉雅心满意足地看着他遁入黑暗。

如果还有下次见面的机会，她不介意再使用一次黑暗君主牌充电宝。

蓄能结束的伊莉雅打着小算盘，振翅冲出黑暗维度。

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伊莉雅迎着天空上升，骨翼掀起的巨大风浪在森林中掀出一片空地。

她能感应到噬日者的存在。

同为吞噬属性，同为黑暗，他们在彼此的能量感应系统中都不亚于一顿丰盛美餐。

伊莉雅冲向外太空。

他们终于面对面确认对方的存在。

与蓄满能量的伊莉雅比较起来，人类开采多年的地球就显得有些乏味贫瘠了，噬日者毫不犹豫地缩回伸向地球的触手，转头扑向伊莉雅。

这正是伊莉雅所期待的。

先是以太粒子，接着阿加摩托之眼，最后，神盾局秘密仓库深处的宇宙立方出现裂痕。

裹挟着法则之力的深渊在巨龙身侧展开全貌。

深渊女神与噬日者僵持着，正如两头凶兽踩着安全距离周旋试探。

下一瞬，他们同时发力冲撞，嘶吼着试图将獠牙插入对方的颈动脉。

半个小时后。

伊莉雅在黑暗中沉浮，没头没脑地猜测着噬日者究竟吞噬了多少能量。

为了确保自己不在第一个照面时就被对方吞下，伊莉雅几乎将整个地球能拿到的所有能量搜刮一空。但噬日者储存的能量显然更甚一筹，即使在占据法则优势的情况下，深渊也才勉强占据上风。

最开始的紧张情绪早就消散一空，伊莉雅打心底感到一种围观小学生抢玩具的无聊——而自己家的小学生还是更菜的那个。

她没时间耗下去了，有什么东西在切割她和托尼之间的契约联系。

伊莉雅通过法师之眼看向哥谭。

杰森臭着脸替达米安挡下玩具人的小炸弹，迪克试图讲些笑话调节过于紧绷的气氛，提姆少年老成地叹了口气，站在蝙蝠身边的是芭芭拉和戈登。

她看向韦恩庄园。

七年前离家时设下的法阵仍然保护着这座古老的庄园不被战火侵蚀，大厅收容着难民，阿福待在蝙蝠洞提供远程支持——伊莉雅能认出那把椅子，她制作的“老年人专用椅”。

伊莉雅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公主粉卧室。

没有更多的时间犹豫，她既然说过要把太阳找回来，总不能留给他们一个被吞噬干净的空壳。

指骨收拢，伊莉雅将唯一具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