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修罗场

这不对劲, 托尼在若有似无的注视中如坐针毡，这一切都不太对劲。

娜塔莎曾经同韦恩家有过不愉快的交流, 美国队长和巴恩斯的脸太过具有辨识度，巴顿被调走执行任务......总之，这次前来哥谭调查的复仇者小分队只有托尼和伊莉雅两人。

既然来了哥谭，没有不让小朋友回家看看的道理。托尼早八百年忘了自己吼过布鲁斯这一茬，端着监护人的心态跟着伊莉雅来了韦恩庄园。

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他面前放的是司康饼，而伊莉雅面前的是泡芙和小圆饼。

他看了看大家的餐盘, 发现韦恩的盘子里放的也是这个, 心里安稳了一些。

伊莉雅一来庄园就黏糊糊地和格雷森凑在一起，他们似乎正聊得兴起, 直到进入会客厅也坐在同一座双人沙发。

被抛弃在另一座沙发的托尼频频侧目看她, 希望伊莉雅能意识到她还带着一个队友——但小混蛋始终没想起看他一眼，依然兴致勃勃地和迪克聊天。

“你们在聊什么？”受不了寂寞的托尼决定主动出击。

“没，没什么没什么。”小混蛋居然紧张地捂住了嘴，挪着屁|股离他更远了些，继续叽叽咕咕地说个没完。

冷冷的冰雨在我脸上胡乱地拍，吾儿叛逆伤透我心。

托尼一颗玻璃心凄凉得恰似一个精心照料猫猫许久，可猫猫居然突然抛弃他亲近隔壁邻居的悲惨饲养员。

却不知隔壁邻居也是这么认为。

“你说我给他做个纯金镶宝石的领带夹会不会太闪了？还是做袖扣更好一点？”伊莉雅拽着神思不属的兄长, “迪克, 你喜欢袖扣还是领夹？”

迪克内心一派凄风苦雨。

我喜欢有什么用, 他想，如果这是一个漫画分页，迪克的脸上必然挂着宽面泪流, 我喜欢有什么用，你是要送给别的男人。

妹妹养着养着怎么就成了别人家的呢，迪克第一千零一次问自己，他真不该听了布鲁斯的建议放任伊莉雅在外浪着不回家。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复仇者联盟住着美国队长，有他看着斯塔克不敢轻举妄动，没成想小朋友自己会有什么想法。

我这么可爱的，小小一只的妹妹，眼看着就要被别人拐走了。

迪克被伊莉雅拽了个踉跄。

“你别走神呀，”小姑娘语气急急的，还压着声音不让斯塔克听见，“我觉得托帕石很衬他的眼睛，但祖母绿配黑发也很好看。”

她又拽了下迪克。

“你觉得他更配什么呀？”

他配挨揍，迪克阴暗地想着，目光挑剔地割过餐桌那头的斯塔克，一个前花花公子，哼。

提姆正在冲击斯塔克的数据库，通讯耳机里只有哒哒哒的键盘敲击声——这件事没让杰森知道，毕竟他们只想给他点小教训，不想拆毁庄园。

飓风中心的托尼被不断扫到自己身上的目光扎得有些焦躁，捏紧了银叉。

龙崽子怎么还在和格雷森聊天？他们到底在聊什么？

“...蝙蝠侠将在今晚前来庄园交换情报，”韦恩停顿片刻，“斯塔克先生？”

托尼回过神来：“好的，谢谢您的招待。”

他刚好咽下最后一块司康饼，黏糊糊的软饼塞在咽喉里，而配套的咖啡苦到即使是他这种咖啡爱好者都有些胃疼。

他瞄了眼韦恩面前的黑咖啡，强装镇定喝了一口。

“莉莉。”他没忍住喊女孩的名字，龙崽子惊得在沙发垫里蹿了一下——他们到底在聊什么心虚成这样？

托尼起身走到龙崽子身边：“我和韦恩先生已经谈好了，剩下的时间你或许会愿意带我在庄园里走走？”

伊莉雅闻言放下茶勺也站了起来，他们的话题似乎还没结束——别以为他转过身就看不到莉莉朝格雷森拜托拜托的手势。

“那我们出去啦？”伊莉雅轻快地朝韦恩挥挥手，蹦跳着走过来牵着托尼往外走。

龙崽子的手牵上托尼的瞬间，空气中的视线瞬间炙热得仿佛是超人在使用红射线。

然而托尼一无所知，或者说他知道也并不在意，带着一丝微妙的胜者的得意，他朝韦恩打了个招呼，任凭伊莉雅牵着自己走出会客厅。

会客厅出现短暂的沉默。

他们的动作定格在伊莉雅出门的瞬间，半晌，迪克拿起又一块泡芙，布鲁斯向后靠在软垫。

“蝙蝠侠今晚会准时出现吗？”迪克状似无意地提问。

“会的，”布鲁斯面色如常，“只是心情或许不太好。”

阿福端起那盘特别招待，安静走进厨房。

哥谭的冬季很少下雪，但雨水却出奇充足。托尼跟着伊莉雅走在庄园内，偶尔会不幸踩进泥坑。

“你小时候是不是特别爱在庄园里瞎跑。”他调侃开口，看了眼女孩始终干净的裙摆，她顺利地避开了一路的泥水。

伊莉雅顺着他的视线打量了一下双方。

“啊啊对不起，”她罕见地窘迫，“我忘了给你也用一个洁净术。”

她很快补上了这个失误。

“你在走神，”托尼不满抱怨，“和我散步会让你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