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承受之重

“这段时间辛苦了，娜塔莉，你对伊莉雅的教育很有成效。”早餐即将结束时，布鲁斯放下刀叉开口。

娜塔莉微笑地注视着他:“伊莉雅是我所有学生里最具有天赋的那一个，能成为她的老师我很荣幸。”

布鲁斯点点头:“很高兴你这么认为，”他看上去神情里藏着一丝急迫，“我们相处得一直很愉快，但情势所迫，我很抱歉做出这个决定。”

娜塔莉注意到他不安地十指交叉相握。

“我决定辞退你，娜塔莉。”

娜塔莉的脸上恰到好处地浮现出震惊，她看上去有些不可置信。

“抱歉，”她说，“但我真的很喜欢伊莉雅……请问出了什么事吗？”

“她的身体不太好。事实上，是一直都不太好，”韦恩先生眉心皱起川字，“我们希望她能通过家庭教育慢慢康复，但不幸的是韦恩庄园对此没起到什么帮助——我决定将她托给我的一位朋友照料。”

“我很抱歉听到这个消息。”

韦恩先生叹口气:“总之，事情就是这样，恐怕我们暂时要告别了。”

娜塔莉带着忧愁的神色回到房间整理行李。

昨晚回房后她就觉得大事不妙——异于常人的生物通常都有一些特殊的感知技巧用于狩猎。

娜塔莉曾听闻过心灵能力变种人轻松肃清百米内潜伏者的能力，在其他任务中也曾亲眼见过能肉眼红外线成像的特殊兵种。

能完美躲避常人肉眼识别的装束并不意味着对变异者同样起效。

她太大意了。

韦恩家已经被惊动，继续呆在这里毫无意义，不如迅速撤出提交报告。她快速地收拾着东西，表情依旧维持在担忧和惆怅之间，娜塔莉不能确定这个庄园中的主宰者是否正通过监控观察她的举动，一旦被怀疑，她将会遭遇苦战。

好在她运气不错。

目送韦恩庄园的轿车远去，娜塔莉进入位于大都会的安全屋接通特殊频道。

“这里是娜塔莉，”娇软得像是在对友人抱怨，“不幸被雇佣方开除了，可能要在大都会散几天心再回去。”

她谨慎地逐一确认所有注铅门窗都已关严，语气未变地继续发牢骚:“唉，主人家的小女儿身体有些问题，真叫人担心，听说会送去友人处照料。”

“好的，好的，记得来接我。”她向电话那头飞了个亲吻，脱下被安装数个监听器的外套丢进洗衣机，面容冷肃地摁下启动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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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署名为黑寡妇的任务报告输入神盾局。

亚历克斯·施密特饶有兴趣地拎出这份报告，挑着眉扫视了一遍。

他当然不可能全程跟进这次任务，神盾局还没清闲到能让局长有精力关注这种类似于“特殊人类人口普查”的基础任务的地步，如果不是布鲁斯·韦恩恰好要招舞蹈老师，地点又正好位于情况特殊的哥谭，他连黑寡妇都不必要派去。

报告重点标出名为伊莉雅的养女具有一双非人类的金色瞳仁，并注明她似乎处于不能很好自我控制的虚弱期。

这倒是个好消息，他抖了抖传真件，虚弱期的非人类处理起来会容易得多。

与其等他们长大后进行立场抉择，不如从一开始就将危险扼杀在萌芽中。毕竟只有天真的傻子才会乐观到相信非人类会一直站在人类的立场，他不会眼看着这个世界经受超能力者失控的侵袭。

能给人类带来幸福的只有秩序。

施密特将原件收入存放非人类档案的保险箱，抽出白纸开始书写。

他看上去在抄写一份菜单。

落下最后一笔，施密特打通内线吩咐助理进来。

他抽了一打文件交给助理复印，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又花了五分多钟询问目前几项重要任务的进度，最后随手将纸条拍在上面。

“把这份菜单带给我的厨子，另外，问问我的客人还有什么需要”

高大健壮的棕发男人靠在皮椅上，紧盯着助理的双眼。

“Hail Hydra.”

“Hail Hyd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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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裹在黑雾中的祭司注视着照片。

多么可爱的一个人儿啊，她几乎痴迷地抚摸着照片上女孩的脸庞。

这双灰色的眼睛，就是这双灰色的眼睛，永远是那么冷漠，可冷漠的神情也如此美丽。黑发像是最深的那层夜色，无数次在她的梦境留下背影。

她曾经以为此生再无希望触碰的珍宝，此刻正这样乖巧地定格在这张小小的纸片上。

“伊莉雅！”玛格丽特喊着，咏叹调从她粗哑的喉咙发出，诡异而可怖，“我的伊莉雅！”

“你为什么不看看我呢？你为什么从不肯看看我？”她在黑雾中徘徊，质问着高举双手，“你为什么永远只会注视着这些，这些庸俗的，卑微的，无价值的人类，即使他们只会愚蠢地将你视作仇敌。”

她愤怒地挥动手臂，惊起一树骨鸟。

为什么总有人不知死活地介入她和伊莉雅的关系？骑士团、卑贱的精灵崽子……她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