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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过上几年能吃上肉。
讨论之后,林渊留在兴化城内,安抚民心,杨子安他们则带人直接攻向泰州行省衙门。
“你们凡事小心。”林渊叮嘱道,“若是不敌,也不要硬拼。”
杨子安笑道:“这是自然。”
兴化如今留下的大部分都是孩子和女眷,他们都是在事情平息以后走上的街头,听到能分到糊糊,自家都带上了碗,走到分糊糊的地方得了一碗,便坐到一旁喝起来。
富户们大多不敢出门,只敢在家里待着,但也有聪明的富户自己出来,把粮食也拉了出来。
粮食相当于富户的买命钱。
一个富户出来,后头十几户都出来了。
但也有不想动弹的,这种就比较倒霉了,林渊派了人守在富户门口,也不说什么,就是守着,直到对方交出粮食。
林渊也知道,在这个时候他是绝对不能对这些富户视而不见的,历史记载中,张士诚当时是带着人冲进富户家,杀人放火,抢走钱粮。
可想而知,盐民们对富户有多憎恨,现在他只叫富户交粮,一是平息盐民的怒火,二也是保这些富户一命。
兴化现在进不来出不去,富户们稍微有点脑子的,都知道现在是该低头的时候。
不仅有送粮的,还有送人的,把家里的仆人都给林渊送来了。
其中有一户赵姓人家,尤其有胆色,几乎把自己的全副家当都弄来了。
赵子容站在林渊对面,他刚刚把家里的粮食,值钱的物什,以及仆人全部交给了林渊,终于换来了和林渊说话的机会。
“不曾想南菩萨竟是个少年人。”赵子容面带笑容,十分温雅。
林渊也笑:“赵公子高义,。”
赵子容又说:“赵某不才,也有几个知交好友,南菩萨想要什么,只管开口,能拿到的,自然都给您送来。”
这是识时务的人,知道在什么时候抱紧谁的大腿。
林渊点头道:“必不会跟赵公子客气。”
粮食,钱,这些当然是必需品。
这些人要送,林渊自然来者不拒。
不送的……他有那个不送的本事?
兴化的富户这回家家都大出血了,林渊的人就在门口,他们时刻胆战心惊,但是很快他们发现,好像只要给钱给粮的,都没出什么事,门口的人也走了。
他们自然也开始送。
不过也有人只送一点的。
外头的人也收,但收了继续在门口站着。
没办法,只能继续送,直到被掏空为止。
看着富户们送出来的粮食,林渊大开眼界。
这些粮食加在一起,够四五千人吃半年的了。
富户们早就开始屯粮了,这些粮食有粗粮有细粮,新粮陈粮都有。
这还只是兴化一处的富户。
如果是整个泰州的富户呢?
林渊觉得接下来需要的粮食,现在已经有苗头了。
他不仇富,也不觉得富人就应该承受别人不用承受的责任。
但他现在不是只管自己一个人,还有那么多人要吃饭,地里的庄稼也不是一天就能长成。
搜刮富户养自己人,这是现在唯一的办法。
他能做的,就是保这些富户一命。
他现在站着的可是盐民的立场,可不是富户的立场。
盐民们信他,愿意拥护他,是因为他能给盐民提供好处。
如果他不能……
林渊这一整天都在安抚民心。
二两都派出去跟百姓们打交道了。
“南菩萨来了,以后肯定不用吃苦了,你们也不用着急,这是老天爷的意思。”
“是啊,若是不反,以后还不是要过苦日子,吃不饱饭,穿不暖衣,上头的官老爷一句话,命都没有了。”
女眷们还是有些担心的,她们坐在一起,等待着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弟弟,自己的父亲回来。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们也别担心。”
“就是,你们肯定没见刚刚的阵势,朝廷的狗连抵抗之力都没有。”
车轱辘话来回的说,人们的精神也慢慢放松下来。
到了晚上,林渊他们住进了赵子容的家,这位赵公子家大业大,为人进退有度,宅子之大,林渊也还是头一回见。
雕梁画栋说的就是这样的房子了。
果然不管在什么时代,什么世道,有钱人过的还是好日子。
日常享受,普通人想都想不到是什么样的。
他不知道那边要打多久,战争说起来简单,不过就是两拨人打来打去,谁厉害谁就赢。
但仔细说下来,输赢都得付出人命的代价,永远是残酷的。
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每一个朝代从开始到结束,都是无数人命填出来的。
——
杨二是个普通盐民,他父母也是盐民,从出生开始,他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从十多岁开始,他就一直划船运盐,靠微薄的工钱维生,盐督克扣他的工钱,他也只能忍,动辄就是打骂,跟兄弟一起私下贩盐给城中大户,大户们拿了盐,却不愿意给钱,说要跟朝廷检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