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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三转一响是标配,但因为子女多,工资低等原因,结婚能一口气备齐这四件的人家在城里也不多,很多都是备个两件,毕竟一件就要不少工人小半年的工资了,而且还要另外弄票。
所以听说有人一口气买了这么多,不少爱看热闹地都凑了过去。
陈福香被于青青推下了楼。
筒子楼前的院子里站满了看热闹的小孩子,岑卫东还每人散了一块水果糖。
于青青见了乐不可支,在背后戳了戳陈福香的背:“看看,你们家卫东哥今天搞得像不像来接亲的?连喜糖都准备好了。”
陈福香扭头嗔了她一眼:“瞎说什么呢,那是水果糖!”
自己的脸却忍不住红了!卫东哥这是搞啥呢,太高调了。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着,陈福香走到岑卫东身边,拽了拽他的袖子,小声嘀咕:“你不是没钱了吗?怎么还买这么多东西!”
岑卫东笑睨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小孩:“我心里高兴。这不又发了两个月工资吗?票我忘了带,回头给你拿过来,你去买两身新衣服,算了,下次我带你去买,让一下,我把东西搬进去。”
陈福香有点苦恼:“我屋子哪放得下这些啊?”
收音机和缝纫机就算了,还能塞一塞,可自行车这么大,就她那十几平米的卧室哪放得下啊?崭新的自行车,不放家里,锁在楼下她又不放心。
岑卫东显然也想过这一点了,他说:“那就把收音机和缝纫机给你放到屋子里,这样你要做衣服鞋子的也方便,收音机留你这儿,晚上你可以听听广播。自行车放到咱们房子里,过几天,我腿好了,接送你上下班,再把家里整理整理。”
陈福香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不回部队吗?”
“我受伤了,上面批了一个月的假。”好不容易休假,他自然要在这边陪福香了。
陈福香听了也很高兴,刚互通心意,她也舍不得这么快就分开。
两人有说有笑地将收音机和缝纫机抬了上去,安置在屋子里后,就推着自行车走了。
不过筒子楼家属院里倒是传开了,刺绣厂今年新来的那个小师傅,人长得漂亮,工作好,找的对
象也好看,而且有钱出手大方。几乎都是夸的,尤其是得了糖吃小孩家,更是夸赞陈福香好福气,找了个疼她又舍得花钱的男人。
就连赵婶的小女儿也含着糖回家兴奋地说:“妈,202姐姐找的对象真大方,比大姐夫大方多了,人家一打照面就散糖给我们吃,还说等明年结婚的时候再请我们吃糖。他给202姐姐买的缝纫机好漂亮,还有上海牌手表和自行车、收音机呢,比你介绍的那个大方多了!”
赵婶气得差点吐血,一巴掌拍在小女儿的背上:“这么好,你去跟着他们啊,还回家干什么?小白眼狼,人家一颗糖就把你收买了,老娘天天给你洗衣做饭的,你咋没记住?”
越想越气,自家女儿都这么说,那些街坊邻居还不知道怎么在背后说她坏话呢!
要不她也买点糖来散给这些孩子?呸,非年非节的,便宜他们,她才不做这冤大头呢!
***
岑卫东腿没好彻底,没法骑车,陈福香不会,她在乡下没骑过自行车,岑卫东倒是想教她,但她顾忌着他的腿,不肯答应。
所以两人有新车子都没法骑,只能推着走。
岑卫东扭头问陈福香:“你要不要坐上来,我推你?”
陈福香有点心动,但又觉得被人看到不好,羞涩地抿了抿唇,摇头小声说:“还是算了吧!”
岑卫东扭头,前后看了看,见巷子里没人,将自行车靠在路边,然后拦腰抱起陈福香,将她放到了后座上。
“你……你干什么?快,快把我放下来!”陈福香吓懵了,又怕引来人,只好低声惊呼。
岑卫东按住她的肩膀,笑眯眯地说:“抓住这里,坐好了,我们回家!”
他松开了陈福香,上前抓住笼头,推着自行车出了巷子。
陈福香看着她挺拔的背影,心里泛起丝丝的甜。
没走多久,就来到了岑卫东买的房子前,岑卫东打开门,将陈福香连人带车推了进去。
两个月没来这个小院,昨晚回得太晚,今天早上又走得太早,岑卫东都没来得及仔细打量这院子。
今天一看,院子跟以前相比,大变样了,墙角处保留了前任房主种的花花草草,旁边开辟了一块地方出来,种上了小葱和大蒜,还有几株绿
油油的莴笋。
见他盯着院子看,陈福香不好意思地说:“我想着这地方空着挺浪费的,就想种点菜,有时候不去食堂吃,就自己做,也不怕下班太晚买不到菜了。”
“很好,福香挺会过日子的!”岑卫东揉了揉她的头。
陈福香总觉得这话若有深意,可没等她想出个究竟,岑卫东已经拉着她进了屋。
堂屋里的情况更夸张了,一根横梁上挂了一排熏制过的野兔、野鸡还有干鱼以及两块腊肉。
岑卫东扭头,惊叹地望着她说:“你这是要把山都搬空吗?”
他也不过是两个月没回来而已,简直都快不认识自己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