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啦
盛夏的京城蝉鸣聒噪, 灼热的路面一丝风都没有,能把人晃瞎的烈日带给人们的,除了热就是躁。
温言带着唐钱、惠婶子和唐文在城门口翘首以盼,直等到太阳西下依然没有等到想见的人, 心中颇为失落, 垂头丧气地嘟囔着:“信上不是说这个月就能回来了么, 怎么还不见人。”
惠婶子在旁边帮他扇着蒲扇, 这样的情景已经连续上演了半个多月了,自从收到唐易的信说快回来了,温言每天都会来城门口等,可是每日都是失望而归,今日怕是也希望渺茫。
“走吧, 夫郎。”惠婶子劝到。
温言握了握拳头,倔强地说:“再等一会儿吧, 这太阳还没落山呢。”
惠婶子不再说什么, 这两口子情深意笃,她是看在眼里的。
直等到太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也要消失, 温言突然惊喜的叫起来:“看, 那是他们的马车!”
唐易进了城门就有些归家心切, 车帘子大开, 一眼就看见了等在城门口的那抹浅绿色身影。
“阿言!”唐易大叫一声,不等马车停下就迫不及待的跳下车, 朝着温言狂奔而去。
“相公!”温言惊喜地叫出声, 泪水刷的一下就淌满整张脸,而后他被一个比烈日更烫的怀抱紧紧拥住,感受到男人身上炽热的男子气息,健壮有力的心跳, 温言失声痛哭。
唐易的视线也模糊了,朝思暮想半年多的人终于被结结实实地抱在怀里,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特别是经历了生死劫之后,唐易的情感变得更加浓烈,死死抱住温言,几乎要把人揉到血液里,骨头中。
程扬等人也下了车,看到小两口如胶似漆难舍难分,都是有些动容。
“好啦,你们两个到家再腻歪去吧,咱们就此别过。”程扬说到,他也好想回家见云娘。
唐易和温言红着脸分开,把自己的行李取出来放到了温言车上,又把唐安带了过来,介绍给温言:“路上买的小丫头,叫唐安,惠婶子,就交给你安置了。”
“哎,老爷放心。”惠婶子也擦了擦眼睛,老爷回来了,夫郎终于变回了以前那个可爱的青年,他们这些下人也觉得开心。
送走程扬,唐易迫不及待地一把把温言打横抱起,钻进车厢,拉下门帘,惠婶子看了直偷笑,唐钱驾着车也笑着摇头。
最后剩一个孤零零的唐安站在马车边不知所措。
“走吧,主子坐车,咱们本就该随车步行。”惠婶子拉过唐安的手。唐安乖巧懂事地点点头,跟着惠婶子一步一步往家走。
车里的唐易发了疯一般,把温言摁倒在座椅上,铺天盖地地撕咬。
温言感觉自己喘不上来气了,但是他真的好幸福好高兴,他的相公,他人生的全部倚靠回来了,就在他的身边。
“阿言——我好想你——”唐易狠狠地吸吮着温言的唇。
“相公——”温言被他青色胡渣蹭地又刺又痒,躲来躲去。
马车很快到了家,唐文早就加快脚步跑回去把洗澡水准备好,把主人的床单薄被换成大红色的,都说小别胜新婚,这都别了半年多了,可不得按照新婚的样式来一遍么。
温言是被抱下马车的,他从唐易似火的目光中读到了一览无余的欲念。
超大浴桶足以容下两个成年人躺在里面,水花被高高拍起,唐易三下五除二就把温言扒成了白净的花生米。
温言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久违的欢愉,他也很想要,眼神有些迷离,隔着淡淡的水雾看着唐易把外衣里衣一起撕下扔出去。
瞳孔骤缩。
半年不见,唐易的肌肉更漂亮了,浑身上下充满了成年男人的野性,令人移不开眼,令人意乱神迷,可是——
温言惊慌坐起,双手托住唐易要落下的吻。
“怎么了?”唐易沙哑的嗓音在温言耳边萦绕:“你不想要么?”
温言泪水决堤,颤抖着指尖抚摸上唐易的胸膛:“这......这是怎么来的?”
唐易低头,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在铁山关留下的。
“一道疤而已。”
“不不不,不仅仅是一道疤,你受伤了,怎么受的伤?”温言急切地问,能留下疤的伤口不会是小伤口。
“我在铁山关,和鞑子打了一架。”唐易微微一笑,缓缓转过身:“你看,这是我的英雄勋章。”
温言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他看见了什么!
一道狰狞的疤几乎贯穿唐易结实漂亮的背部肌肉,张牙舞爪的叫嚣着战场的残酷。
温言捂着嘴,那样的疤意味着必定是生死一线的伤。
“我是不是......”
“差点就失去你了?”
温言失声痛哭,他曾经怨过,为什么唐易每月一封信,偏偏年节时候没有给他写信,现在想来,可能那时候正是他受伤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时刻。
一想到唐易受伤濒死自己却不在身边,温言就不可抑制的恐惧害怕。
“阿言,”唐易转过身,温柔地将温言圈在怀里,说:“别怕,都过去了。”
“你伤的很严重。”温言哭到。
“是,命悬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