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冰川末世（37）

卢霓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和苏雪的再一次见面会是这个场景。　虽然眼前的女孩和以前的苏雪气质可以说是天壤之别，而且还穿着军装，但是卢霓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看到被打晕靠在墙角的两人，卢霓不由想起那次被星芸卸下胳膊的经历。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肩膀，后退了一小步。　星芸也没想到会再次遇到卢霓。　比起第一次见面，她此时看上去非常狼狈。　不说有些凌乱的头发和有些单薄的衣服，她的手布满了冻疮，脸上也有被冻伤的痕迹。　以前那种肆意张扬感消失了，整个人有些小心畏缩。　卢霓见星芸静静地看着自己，心里有些打鼓，她不禁想起了自己以前和其他人欺负苏雪的事情。　难道她是想……　卢霓不由又退了一步。　星芸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不过她没有解释，而是问卢霓：“你们怎么来这里的？”　“啊？”　卢霓愣了下，小声回道：“一起来的，有人组织领队。人很多，不过路上死了不少人。”　“那你知不知道裴义昌？”　“裴义昌……？是一个警察么？”　“对。”　“那个……那个他算是领队之一，但是……但是他死了。”　“你把你们过来路上发生的事和我说一遍。”　等卢霓大致说完路上发生的事，她小心翼翼地瞄了星芸一眼，她不知道星芸为什么想要知道这些，但是她也不敢隐瞒什么。　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一路上因为人多，虽然发生了很多争执，但是因为裴义昌联系上了锦安市幸存的一些驻军，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和武力压下那些争端。　裴义昌的死没有任何阴谋，也不是有人暗害，只不过是为了救人。　真是个好人啊……　星芸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她舒了一口气，转身抓着那两人的衣领往外拖。　卢霓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出了小巷，再往外走了一段距离，恰好遇到了一队巡逻队。　星芸将两人交给了巡逻队，顺便跟着他们去了临近的巡视点做了笔录。　卢霓走出巡视点的时候，星芸已经走远了，　她纠结了一会，最后咬咬牙，追了上去。　“苏雪！”　星芸转过身，看着不远处跑得气喘吁吁的卢霓。　卢霓喘着粗气停了下来，她抿了抿嘴，心里终于下定了决心。　“对不起！”　卢霓将上身压得低低的，身子和腿呈九十度，可见道歉是真心诚意的。　她身子一动不动的，然而过了好久，也没有听到星芸的声音，只能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卢霓咬了咬下嘴唇，她正准备再大声喊一遍时，就听到星芸说：“有些事情，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解决的。”　卢霓猛地起身，瞪大了眼睛看着星芸。　星芸一字一句慢慢说道：“曾经造成的伤害，不管过了多久，它依然存在。”　卢霓定定地站在那，任由雪花慢慢飘落在她的头上、肩上。　她想着星芸说的那番话，脑海里浮现的却是自己一家人在这一路上遇到的白眼和暗地里的欺凌，还有刚刚自己被拖进小巷里的那种恐惧和绝望。　当初为什么要欺负苏雪来着？　对了，最开始是因为她暗恋的人和苏雪有说有笑。　后来，是因为喜欢上了那种欺凌别人的感觉，会有一种高高在上的虚荣感。　现在，她终于知道自己曾经做的是怎样的一件事。　但是，那个人却不打算原谅自己……　星芸沉默地走在雪地里，她今天的心情很不好。　不仅是因为裴义昌的死，还有卢霓的道歉。　卢霓的道歉她是不会接受的。　她不是原主，她没有任何资格和立场去代替她接受其他人的道歉，原谅对方。　卢霓最应该道歉的人，已经不在了……　快到家了，星芸却看到苏大伯他们在小区外找什么，脸上很是焦急。　“大伯，怎么了？”　苏大伯看到苏雪也是吃了一惊，他往星芸身后瞧了瞧，并没有看到自家小儿子的身影。　“小雪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苏皓那小子呢？”　“他还在军营，我请假出来的，大伯你们在找什么？”　“牙牙不见了！”　“怎么回事？”　听苏大伯说完，苏雪才知道，今天苏爷爷见牙牙被闷在家里很久了，一直闷闷不乐，就带着它在楼下逛逛。　想着反正在小区里，又下小雪，人也不多，在有亭子的地方溜溜应该没事。　谁想有人撞了下苏爷爷，抢了他的围巾和帽子就跑。　牙牙怎么能忍受有人抢它主人家的东西，自然就追了上去。　这一追就不见了！　“当时人也不多，没人看到牙牙到底跑哪去了，之前还有脚印可以找，现在外面的雪都被踩得乱七八糟，根本就不知道往哪找了。”　苏大伯是被喊回来的，为了牙牙，他直接请假了，但是却根本不知道从哪里找起。　“我们也找了巡逻队的人，但是他们说人失踪了就可以找，但是不会花这么多人力物力去找一只狗。”　说着说着，苏大伯忍不住红了眼睛。　牙牙可是他抱回来的，养了七八年，等于就是他第三个儿子了。　现在“儿子”不见了，他能不急么！　“大伯你别急，我帮你找。”　从苏大伯的话来看，那伙人绝对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而且应该是一个团伙，他们分工明确，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偷走牙牙。　想要这么快运走牙牙，一定要有车。　星芸此时正蹲着身子观察雪面上留下的痕迹。　这里是牙牙脚印消失的地方，而且周围还有很多凌乱的脚印痕迹，似乎是有人故意破坏了现场。　加上天上不断飘下的雪花，这些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