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乖崽。”
儿子若还在,约莫也和你一般大了。”
兰君钦闻言哽了一下,不知为何,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泪水将兰鸢山的脸模糊成一片水光。
他不肯辜负兰鸢山的心意,拿起糕点,大口大口地吃着,却一不小心哽住,食物呛在喉管里,差点噎到。
兰鸢山迟钝的发现后,忙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噎住了?别吃这么快,快点吐出来。”
兰君钦脸颊涨红,克制不住地捂着脖子,半晌“哇”的一声将点心残渣吐了兰鸢山一身。
兰鸢山:“……”
池若学:“……”
池若学当场吓得要命,生怕兰鸢山发火,差点拉着兰鸢山怀里的兰君钦跪了,不住磕头: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没事。”兰鸢山怎么可能和一个小孩子计较,接过仆人递过来的帕子,胡乱擦了擦衣服,又笑着捏了捏兰君钦的鼻子:
“若我家的小狗宝宝还在,我巴不得他如他这般与我亲近。”
说着说着,兰鸢山的声音又低了下来:
“可惜他……”
池若学是青州人,压根不知道这个皇族秘辛,还以为兰鸢山在说皇长孙兰君也,一头雾水:
“殿下和皇长孙不亲近吗?”
“……差不多吧。”兰鸢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抱了抱兰君钦:
“是我没亲见他成长,他疏远我也是正常的。”
“唉,这个小孩……让我想起我的小狗宝宝了。”兰鸢山抱着兰君钦,下巴轻轻放在兰君钦头顶,声音闷闷:
“不知他此刻在何处呢?有没有像你一样受苦?会不会也在挨饿受冻?”
兰君钦怔了怔,看着兰鸢山担忧的神情,不知何时,泪水再度倾泄淌下,最后竟然爬了满脸,甚至将兰鸢山的衣领和脖颈都沾湿了。
兰鸢山蒙着眼看不见,感受到脖子上的湿润,登时一怔:
“你怎么……”
“呜……”
兰君钦用手背擦着眼睛,但眼泪却怎么擦也擦不干净,越擦越多,几乎要将手背全部浸透。喉咙酸涩难耐,疼痛万分,最后兰君钦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呜——”
他哭着,嗓音嘶哑,语言混乱且颠三倒四:
“呜呜——我想爹爹……呜呜……我要我的娘亲……娘亲不要我了……我想爹爹……”
听着耳边撕心裂肺的嚎啕声,兰鸢山抱着兰君钦的动作一顿,彻底愣住:
“……”, ,
“日上三竿,殿下该醒来用膳了。”
兰鸢山:“........”
打仗打了六年,兰鸢山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样安心了。
他翻了个身,将方岫玉揽进怀里,正想继续睡,门外的宋白等了一会儿,又道:
“殿下,门外来了两个平民,说是要见殿下。”
兰鸢山有点起床气,闻言烦躁皱眉:
“不见。”
“可是他们等在门口等了一夜,说是见不着殿下便不走。”宋白也有点无奈:“要不我让家丁将他们赶出去,怎么样?”
兰鸢山:“............”
他没听见宋白的下一句话,直接睡过去了。
宋白见此,还以为兰鸢山同意了,找来几个身强体壮的家丁,拿着结实的棍子出去了。
可怜池若学在门口等了一夜,满心欢喜地以为兰鸢山会见他,但没想到开门的却不是昨夜的门童,而是满脸不耐的宋白:
“我们殿下今日休息不见客,请回吧。”
“不..........”池若学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一时难以接受,情绪激动之下,直接上来拉住了宋白:“怎么会这样........我要见殿下,我要见殿下!”
池若学一晚上没睡,整个人唇上都冒着胡渣,头发也没梳,身上还沾着夜里的灰尘和露水,整个人狼狈的和流浪汉一般。
宋白还以为又是哪来的乞丐想要讨食被拒绝,心想撒野都撒到皇子府了,当下眉眼一横,直接让家丁将池若学和兰君钦乱棍打出。
兰君钦肩膀上受了伤,池若学身上更是四处挂彩,看上去可怜又狼狈。
宋白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半晌甩了甩袖子,说了句“快些滚吧”,便进屋去了。
而与此同时,兰鸢山睡了一会子回笼觉,也慢慢清醒了。
他缓缓起身,盯着昨夜被他折腾的够呛的方岫玉,低下头亲了亲,随即示意下人动作轻些,不要吵醒了他。
服侍的人会意点头。
兰鸢山被人侍候着梳洗,随即去大厅用餐。
他眼睛蒙着布条,看不清东西,所以耳朵很灵敏,吃饭的时候,像是忽然听到了什么,仔细听了听,放下碗碟:
“什么声音?”
“回殿下,是两个泼皮无赖。”宋白上前,用筷子夹了一块素云卷放到兰鸢山的碗里:
“挨了打还不老实,硬是跪在外头,说要见您。”
“............”兰鸢山:“挨打了?谁打的他们?”
宋白一愣:“?不是主子你让我把他们乱棍出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