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母亲

就在慕容宇华和谷三谈话结束之际，书房之中的琴声也停下了。康妃挽着德妃的手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好奇打量着她们两个：“你们在聊什么呢？我在里面听华儿一直在说话，是有什么事儿那么开心？”

慕容宇华看着这个世界照顾她、关怀她的两位母亲，十分直白道：“我在问谷大人出宫的事情。”

两位娘娘纷纷愣了神。德妃当即脸色就拉下来，有些数落地朝谷三投去目光：“谷大人，您的脾性我们知道，这宫里头，有那么一个人来去自如已算是开恩。可公主到底是金枝玉叶，容不得出半点差池。这宫外是什么情况，公主不知道，你难道也不知道吗？”

谷三挑了挑眉没有说话，一旁康妃听了这话也有些为难。她一贯是纵容着女儿的，打从她遭人袭击过后，更是愈发的宠溺，但这会儿她开口说要出宫，这事儿可没那么简单。

“华儿，谷大人有自保能力，你看她飞檐走壁、武艺非凡，自然无需担心。可你还只是个孩子，宫外可不比宫里舒坦，你在这儿生活有人伺候，出门有人抬着，衣食无忧的，何苦到外边受苦呢？”

慕容宇华便说：“母妃、娘亲，你们总说宫里头好，可你们分明在这儿过得并不开心，也不自在。既然如此，为何你们仍想要我留在一个你们丝毫不觉得开心、自在的地方呢？”

康妃叹着气，只能和她解释：“那……那是因为我们的家在外头，偶尔想起家人了自然会伤心难过。但你的家在这儿啊，你的父母也都在这里。”

“我在宫里见过父母，我也想出宫见见母妃、娘亲的父母。”慕容宇华说着，拉起康妃和德妃的衣角撒起娇，“娘亲，你就允了我吧，就让我出宫看看吧。”

在这生活几个月来，慕容宇华也渐渐摸清了德妃与康妃的性情。德妃孤高，性子属面冷心善，康妃柔和，性子属温柔豁达。这两人之间若说谁更好说服一些，自然是康妃了。

然而在慕容宇华想要出宫这件事上，康妃与德妃却站在统一战线上，两个人都不肯让步，死活不愿意松口，不管慕容宇华再怎么求都没用，不仅铁了心不肯让步，甚至还警告慕容宇华，除了在清音阁之内，决不可在外头再提想要出宫之事。

而后还将谷三单独拉倒一旁谈话。康妃说：“你若是想出宫，便去好了，不要在与华儿提这些，谁不知道宫外的世界大？可宫外对她来说也的的确确危险。”

德妃道：“她是大卫的公主，是皇帝的女儿，将来成年后还将受封的，岂能与那凡俗女子同流？礼节、诗书，这些她都还需细细参透学习，哪有什么时间出宫去呢？”

谷三看着两位母亲格外焦虑的模样，始终都抱着手，靠站在一旁，先答了康妃：“若是公主在宫里，那我自然也待在宫中。”

又答德妃：“她就算是大卫朝的公主，同样也是她自己。她想做什么，你们若此刻担心她年幼做不到，我能理解，可待她成年以后，她自然也有能力想方设法自保，那个时候你们总能让她走了吧？”

“她一介女子，若是遭人欺负，那岂不是……”

德妃这话语毕，却看谷三那一双眼微抬，神色淡然道：“我守着，还怕谁去欺负她？”

她这话说来让德妃与康妃纷纷一愣，二人上下打量谷三许久，终于还是将心中疑惑问出口了。

“谷三，你平日是与谁都不愿深交的，为何却独独对三公主如此上心？当初在别馆时便是如此，如今回来以后亦是……除了她，我未曾见你将别人如此护住。”康妃到底是与谷三相识近一年的人，平时里相处颇多，对谷三也有些了解。

德妃沉默无言站在一旁，看谷三如何回答。

谷三看向康妃，如果换做以前，她会直白说一句，你女儿早就已经不再是女儿了，她和自己一样，早就原身死去，由另一人替代存活。可这大半年的柔软闲适的生活让谷三正逐渐从原本的麻木、冰封之中一点点脱离出来。

她沉默了很久，终于只是说：“我……看她很喜欢。”

“华儿？”

谷三点了点头：“她是一个很招人喜欢的孩子。我愿意保护她。”

康妃不知为何，倒也没有觉得有多惊讶，竟还有几分庆幸地拉起谷三的手：“你若愿意守在她身边，待在这宫里，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这宫里的情况你也差不多是清楚的，不论如何，有你这样一个人守在华儿身边，我也会放心很多。”

德妃却仍有些不悦：“但谷大人平日行事乖张，本就与一般人不同，对外界的了解对于你来说是应该的，可对于三公主来说却是危险的。你在她身边，我反倒是担忧华儿会愈发憧憬宫外的生活。我还是那一句话，留一人在三公主身边保护，我无话可说。可若是留一人去怂恿三公主出宫，我万万不会同意。”

“可……锦悦，别说是华儿，你我难道不想出宫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所叫的是德妃的闺名，而不再是她在宫中的封位。

“锦悦啊，你说这宫外危险再多，又哪里有宫里的危险多，这宫外的天地广阔，又哪里是宫中荣华富贵能够比拟的。华儿憧憬外面的生活又有什么错呢？你我是确确实实再也走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