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甜的
转日是个大晴天, 冬日里少有的暖阳,从窗帘的缝隙里俏皮地钻进来, 浮沉似梦。
段伏仪醒来时,祝星栗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长长的睫毛, 黯黑的瞳仁,轻轻挑起的唇角, 是个迷人的男人。初醒时的迷茫,将男人置于幻影之中,生怕一不小心, 美梦就破碎。
祝星栗凑过去, 在她唇角亲了亲,声音低哑:“老婆,媳妇,早安。”
段伏仪闭上眼,慵慵懒懒地轻叹一声。再睁开眼, 好看的男人仍在看着她。她心头一热, 咧开嘴:“老公, 丈夫, 早安。”
如同对联对帐工整,你来我往互相唤着, 添了许多让人欲罢不能的情绪在里面。
段伏仪踢开被子滚了一圈,直接滚进祝星栗的怀里,脑袋蹭着他的下巴,舒舒服服地嘤咛一声:“真好, 不想起床,就想这么和你躺在床上。”
祝星栗将被子扯开,又将小姑娘裹得严严实实,被子里瞬间升温。再开口,嗓子哑得不像话:“就这么躺着,不干点喜欢的事儿?”
声音带着勾,轻轻地缠住她的呼吸。段伏仪半闭着眼睛,稍微动了动脑子,回了句:“一个姨妈汹涌,一个胳膊打着石膏,怎么做喜欢的事儿?”
祝星栗在她颈窝里蹭了蹭,一夜之间长出的小黑须蹭得她痒痒,稍微躲避出距离,睡衣就被扯开,露出浑圆的白。祝星栗嗓子滚下津液,哑声说:“你的胳膊不是好好的么。”
段伏仪盹已经醒得差不多,他这句话的内涵昭然地铺天盖地,求生欲逐渐苏醒,掀开被子就想逃。可是速度不如男人的腿快,几乎人还没怎么动,就被当场降服:“想去哪儿?嗯?”
段伏仪缩了缩脖子,将脸埋进他的肩窝,不敢再动。手被抓住向下拉,一根一根地触碰到滚烫,无意识地用了力。
祝星栗喉间发出一声闷哼,喉结滚动,侧过头舔了一下她的耳垂,气息钻进耳洞:“宝宝,再快一点。”
……
直到段伏仪那条胳膊也快要废掉了,祝星栗才重叹一声,毫不保留地交代。
时间已经指向上午十点。
第一次到男朋友家做客,准确地说,到准公婆家做客,却赖床到十点,其实是件很不礼貌的事儿。段伏仪羞愧,可也只能羞愧,总不能跟老两口解释,是因为祝星栗耍无赖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段伏仪快速穿好衣服,鼓足勇气从卧室里出来,却没看到祝爸爸和祝妈妈。
餐桌上的早餐还温着,筷子边压着一张纸条。笔迹苍劲,字里温情:我和你妈妈去买菜,早餐一定要吃,别拘谨,当自己的家一样。
段伏仪捏着纸条,心尖又暖又酸。
祝星栗从背后拥抱她,视线从纸条移到餐桌上也笑了:“有媳妇真好,还能沾你的光吃到早饭,以前我可没这待遇。”
“我觉得好幸福。”段伏仪抿了抿唇,却没抿住笑意,“有财,谢谢你将我拽进你的家。”
“又忘记改口了?”祝星栗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尖,“叫声好听的,一会儿带你出去玩。”
段伏仪狡猾地从石膏手臂那侧的空隙跑走,笑的心花怒放:“事实证明,你也不是万能的。瞧瞧,你威胁不到我的。”
姑娘小聪明得逞的时候笑意最浓,狡黠又放肆,笑容和开的满园樱花一样,粉嫩青春张扬,沾沾自喜的灵动让人欲罢不能地去喜爱。
祝星栗滚过泥潭,蹚过社会黑暗,也领略过世事无常的凉薄。五味中的甜,是奢侈的,她却像不要钱一样,时时刻刻都在糖化他。
说不感动是假的。爱情这东西,不管是谁都难以克制,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由心而发的眷恋缠绵是很难瞒住的。
所以他不打算再忍,这姑娘注定是他的。金山银山,都比不过他的糖山蜜山,他的氧气,他的生命,他的她。
*
A市一中。
校园依旧是老样子,柏油马路上的欢声笑语,篮球框下的热血少年,小卖部三五成群的软语小姑娘,以及梧桐树上挂着的少男少女的小小心事。
祝星栗和段伏仪作为老学长老学姐,已经没有资格再进校园。站在门口忆苦思甜了十几分钟,段伏仪突然想起了陈年往事。
“你和我坦白,我走后你是不是和别的女生谈过恋爱。”
祝星栗摇头:“没有,除了你我谁都看不上。”
段伏仪哼了一声,指了指十米外的商店:“骗人!有次回来我就站在那儿,你就站在这儿,身边还站了一个扎着马尾辫的漂亮女生。我都看到了,你还不承认?”
祝星栗愣了一下,反问她:“你回来过?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段伏仪瞪着眼睛:“别问我什么时候回来,你承不承认是你先在外面有狗的!”
祝星栗挑眉:“既然回来为什么不过来找我,离这么远你能看清我的表情?”
“你什么表情,我哪里用看。那么漂亮的女朋友站在身边,你当然是美得很啊!”段伏仪跺跺脚,“果真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网络诚不欺我。”
祝星栗垂眸,半晌又不可抑制地笑了。
段伏仪见他笑,心里更是气:“这是承认了?笑得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