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道吉日
段伏仪眨眨眼,伸了伸懒腰:“早就醒了,想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祝星栗慢动作抖了抖麻胀的胳膊,声音淡淡地从口罩的纤维缝隙中传出:“只要你想睡,天荒地老,老子都能忍。”
对面的小姑娘惊呼一声,朝着段伏仪发射星星眼:“小姐姐,你的男朋友好浪漫哦!”
段伏仪眉眼弯了弯:“谢谢哦,你赶紧去看你的男朋友吧,眼睛都要冒火了。”
祝星栗轻轻捏她的手背,轻轻在她耳边说句话:“你的男朋友也冒火了。”
声音带着勾,温热的气息钻进耳蜗,段伏仪惊出一声鸡皮疙瘩。大庭广众之下被调戏,段伏仪正色道:“男朋友,我算好了。”
祝星栗不饶她,指尖蹭了下红得滚烫的小耳垂,笑得得逞:“算了什么?嗯?黄道吉日,宜办坏事?”
段伏仪躲了躲,扭过头来一字一句:“姨妈日,明天是第一天哦。”
祝星栗不甚在意,手指又碰了碰她的红唇:“急什么,不是还有今晚吗?”
*
段伏仪没想到祝星栗这人这么变态,下了火车就直接打车去了酒店,定了套房火速办理入住后,又争分夺秒地拉着她进了浴室。
灼热的吻细细密密地落在她的唇上,一个人的火传到另一个人身上,瞬间点燃氛围。段伏仪推拒无力,任由他掌控局势,一点一点攻城略地。
坏事刚开了头,段伏仪就觉得不对劲。
几年的拉锯战,段伏仪早就体会到“姨妈”来者不善的属性,这次又体会到它善者不来的个性。简单地收拾了自己,段伏仪躲进被窝,抿着唇想笑却不敢笑。
祝星栗一身火气无处可撒,在浴室折腾了半个小时才出来。沉着脸色看着她,坐在床尾低声问:“高兴了?”
“怎么会,真是可惜哦。”段伏仪摇了摇头,将脑袋埋进被子里,偷偷咧嘴笑。
小姑娘跟一只鹌鹑一样,只露出毛茸茸的小头顶,可爱又迷人。祝星栗怕她闷,起身站起来,将被子向下拉了拉。
小鹌鹑脸色微白,眉毛紧皱,嘴唇有点干,小杏眼眨巴眨巴:“有财,我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儿。”
祝星栗见她这模样有些慌,连忙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闷坏了?”
段伏仪几乎不痛经,这次不知道为何,小腹隐隐地胀痛。她想撑起身子,却感觉眼前突然晃过一阵黑,闭上眼睛缓了会儿,再睁眼整个世界和打了马赛克一样。
晕晕乎乎,空中虚浮出斑点,跟出现幻影一般。
祝星栗见她不说话,声音都跟着颤:“宝宝,我带你去医院。”
医院是是非之地,是最容易捏造绯闻的发源地。段伏仪不想他冒险,强装镇定宽慰:“痛经而已,我不想动,躺一会儿就好了。”
段伏仪体质再好,也没敌过姨妈的折磨,昏昏沉沉睡了几个小时,连饭都不想吃。祝星栗叫了客房服务,要了一碗红枣粟米粥,她也只喝了两口。
睡了一会儿发了汗,脸色依旧白。祝星栗没辙,从通讯录里翻出安然的号码拨过去,对方却显示无法联络。
唯一认识的女性朋友下落不明,祝星栗眉峰皱得更紧,拿着手机翻着通讯录,最后叹息一声,神情有些挫败。
小姑娘这会儿清醒了些,睁着眼睛看着他,强扯了一个笑:“我好啦,你别急,出去溜达溜达,我再睡一会儿就去找你。”
祝星栗心疼她,帮她掖了掖被角,温声哄了句:“宝宝睡吧,我出去一下。”
段伏仪听言又闭上眼,没一会儿呼吸均匀,祝星栗穿上外套,拿起电话轻轻关上门。
走到门廊尽头,祝星栗拨了一个号码,嘟了三声之后,对方接通却没说话,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祝星栗顿了顿,哑着嗓子喊了一声“爸”。
对方冷哼了一声,声音浑厚却有力:“还知道你有个爸?”
祝星栗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我今天不想和您吵架,我有事儿想问您。”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对方哼哼了两声,“我有啥可帮你的?你那么大能耐,还用得上我帮忙?”
老爷子句句带刺,祝星栗忍着想挂电话的心思,梗着脖子,态度也硬了起来:“您别急着骂我,我这真着急。”
“那你废什么话!赶紧说事!”
“我妈以前肚子疼的时候,您给做的那个东西叫什么来着?”
对方明显一愣: “暖宫包?你问这个干嘛?”
祝星栗眉峰渐缓,从口袋里取出一支笔和一张纸铺在窗台上,神情专注:“对,就是这个。”
“您教我怎么做,详细点说,您儿媳妇现在需要。”
*
段伏仪做了一个梦,梦里见到妈妈,一双手贴在她的肚子上,柔声哄她。她试图用手抓了抓,梦境突然消散,猛地醒来,又回归现实。
身上捂出了汗,肚子疼痛感缓和了一些,她起身出了卧室,祝星栗正坐在沙发上低头认真鼓捣着什么。
石膏上的金丝花布摊在腿上,打着石膏那只手拿着针,另一只手引着线,旁边还有一袋红豆。
“在干什么?”段伏仪走过去,坐在沙发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