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戏被溜
林新走之后,纪夕又耐心等了快一个小时,直到十一点,才有一个工作人员推开门:“纪夕在吗?”
“我就是。”纪夕赶紧站起来往门口走。
工作人员“嗯”了一声,没等纪夕,转身自顾自往前走。
纪夕快走两步追上他,礼貌恭敬道:“谢谢哥。”
“谁是你哥,哥也是你叫的?”工作人员翻脸比翻书快,扭头用鄙视的眼神上下打量纪夕一眼,见他模样气质都极其出挑,大发善心教训道,“现在的年轻人成天想着歪门邪道,陪人睡了几觉,就自以为资源在手天下我有。这样的人我见得太多了,下场要么是被金主染上病,要么被金主新欢报复封杀,要么睡完随便给个试镜机会打发了,真人间实惨。”
纪夕父亲是个颇有名望的演员,母亲是小有名气的歌手,在父母的耳濡目染和电影学院老师的教导下,纪夕始终牢记“做人第一演戏第二”。
他学生时期也曾参演过几部大制作的电影电视剧,作为星二代,他没有接触过娱乐圈的阴暗面,研究生毕业留校任教之后,更是一心扑在学术钻研上,甚少了解娱乐圈的是是非非。
纪夕听出这个工作人员是在暗讽他,他仍真情实意地点头附和:“确实太惨了,这就是不走正道的下场。”
工作人员:“......”
这人脑子怕不是被驴踢了吧,讽刺成这样都听不出来?傻缺!
他走到一扇房门前,敲了敲门后又不耐烦地叮嘱纪夕道:“刚才进去好几个条件比你好多了的,导演都不满意,就你这样的肯定是没戏,进去也就是耽误大家的时间,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四十分钟后萧卫要过来试镜,你麻溜滴结束,该去哪儿去哪儿。”
纪夕并不在意他说的话,点点头整了整衣襟跟着他走了进去,两张桌子后面坐了三个人,旁边还有几个工作人员。
桌子前面有张椅子,他站在椅子旁边朝坐着的三个人鞠了个躬:“导演好,我叫纪夕。”
《双生》剧组此前并没有在网上发布过任何消息,纪夕还是通过经纪人才了解这部剧的导演是国内有名的大导演关导,他昨晚做了功课,在网上搜了关导的照片生平及代表作,还看了关导上一部戏的拍摄纪录片,大概了解了一下关导的风格和喜好。
纪夕一眼认出坐在中间带着黑框眼镜的人是关导,左右两边的应该是副导演。
从纪夕进门,关导始终低着头,认真看着面前的剧本,他不表态,旁边的副导演也都跟着沉默。
《双生》剧组从筹备开始,剧中角色无一幸免地被各路大佬盯了个遍,塞进来试镜的花瓶们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关导四两拨千斤,总会设置各种难题让人知难而退。
周围站着的几个工作人员,包括领纪夕进来的那个人在内,都幸灾乐祸默契地抱着臂,跟看傻逼一样看着纪夕,中午就指着这个新鲜笑话下饭了。
纪夕教了两年课,因他长得帅课讲得好,教室经常会被其他系慕名前来听课的学生围的水泄不通,眼下这个场面,他并没有感到任何局促和慌张。
没有得到“请坐”的指示,纪夕就一直尴尬站着,大概五分钟之后,关导撩了撩眼皮,朝坐在左手边的人道:“把台词本给他。”
左手边的副导闻言朝纪夕招招手,等纪夕走近后,递给他两张纸,委婉道:“说实话演技这个东西呢,一时半会儿也提高不了,现在给你二十分钟时间,把这些台词记一下。”
他们导演组不久前集体观摩过这人出演的电视剧,演技不过关,台词不合格,这种水平免费来他们剧组跑龙套都遭人嫌弃,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试镜男一?要脸不要!
刚才领纪夕进来的那个工作人员适时上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小纪我们先出去,别打扰导演他们工作。”
纪夕拿起台词本,跟几人点头示意了下,出门的步伐依然从容不迫。
他从小就记忆力超群,教课的时候甚至能给教案背下来,这不过才两页纸的台词,他并不怵。
给台词细看了一遍,剧情是白笙后期在女朋友的陪同下入院治疗,医生让他回忆童年痛苦经历的两段戏,台词里有大量关于人格分裂的专业术语。
他昨晚做了很多人格分裂方面的功课,这些专业术语难不倒他,难得是如何处理最后一段白笙的哭戏。
不到二十分钟,他起身往试镜室走去,敲开门,他胸有成竹地站在房间正中:“导演,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关导随意瞄了纪夕一眼,又突然快速抬头看向他,这人长相清秀又不失儒雅,气质淡雅又添了点孤傲,穿着一身月牙白的棉麻衣裤,是戏里白笙第一次出场时的装扮。
他苦苦寻摸这么久,这人是他遇见的最符合白笙气质的一个演员,只可惜是个扶不起来的草包花瓶,他略惋惜地盯着纪夕看了片刻,右手在桌子上轻敲了一下。
坐在右边的副导演会意,朝角落里那台钢琴扬了扬下巴道:“小纪先弹一段钢琴。”怕是连黑白键都分不清吧。
有工作人员上前调试好摄像机,录制纪夕的试镜片段,剩下几个工作人员伸长了脖子等着他出丑。
纪夕微笑着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