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诗诉情
林海挑眉,“我林海虽不是什么烂好人,但也不是丧心病狂的大恶人,你我之间的恩怨,自然牵连不到你的家人,你这个请求,多此一举。”
闻得林海此番话,王子胜紧绷的心弦顿时一松,他深吸一口气,道,“当日因口舌之争,险些害了林公子性命,是我的过错,”顿了顿,“俗话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究竟要我怎么做,林公子才愿意揭过此事?”
这球直接踢到了林海面前,做选择的变成了林海。
要林海说,一命抵一命,最是公平。
但问题在于,除了他,谁也不知道真正的林海,已经因被王子胜推下水,寒气侵体,在高热中命归黄泉。他不原谅王子胜,在外人看来,合情合理,毕竟差点没命。可他若要王子胜抵命,传出去就会变成他杀性过重。
而且,当日林海落水,是因起了口舌之争,王子胜是一气之下将林海推下水的,并非有意要谋害他的性命。
如此一来,王子胜险些害死林海,只是失手。
林海不原谅王子胜,谁都挑不出他的错来,可他要王子胜抵命,形势就会瞬间扭转。
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他借了原身的身体活过来,导致现在的局面,林海不能让王子胜抵命,因为他站不住理。
林海眯起眼看着王子胜。
王子胜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比起他那个要谋略有谋略,要胆识有胆识的二弟王子腾,实在差得不止一筹。
林海确信,王子胜今日说出这番话,不是在将他的军,逼他原谅,而是诚心请罪来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王家的顶梁柱已经没了呢?
王子胜他爹一死,王家上下在京城就得夹着尾巴做人,王子胜再想像之前那样,因一点口舌之争就一怒之下将他推下水,是再不能了。
说到底,王子胜当日敢将林海推下水,还是仗着他爹是九门提督,不惧林家权势的缘故。
林海抬手倒了杯茶,悠悠喝了一口,垂下眼帘,不搭腔。
要王子胜抵命,来明的是肯定不行,他站不住理,但要他原谅王子胜,又绝不可能,毕竟原主一条命横在这里,林海没有资格代替原主原谅王子胜的杀身之仇。
贾政刚刚新婚,对美貌体贴的新婚夫人,多多少少也是有些喜爱的。
但他今天约林海出来,是有私事的,而且不能外传,即便王子胜是他的大舅哥,他今天找林海的目的,也不能叫王子胜知道。
王氏如此作为,对贾政来说,无异于背叛。
今日为了给她哥哥帮忙,将他要约林海的消息透露出去,明日就能为了别的事情,出卖他。
贾政将心头的火气压了下去,不想在林海面前闹笑话。
一直以来,林海就是他们这些既是勋贵之家又是书香之族的榜样,没别的,他文采出众。
贾家有意重续书香之族的门第,就没让小辈习武,不管是贾家东府的贾敷、贾敬还是西府的贾赦和贾政,贾家都是按照书香门第的规矩教养的。
可惜贾敷早夭,贾敬读书虽然还不错,但及不上他哥哥有天分。西府就更不用提,贾赦被其祖母惯成了个纨绔子弟,贾政虽然天赋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比起真正出身诗书传家的林家林如海,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王子胜见林海不接话,贾政也低头喝茶装死,心中一叹。
他也知道,今天死皮赖脸的跟来,已经让贾政不太高兴,再被林海揭穿了他妹妹报信的事儿,别说他不招贾政的喜欢,就连他妹妹怕是回头也要吃挂落。
王子胜站起身,识趣的告辞,再死赖着,也是招人厌烦,他赖多久,林如海也不可能原谅他。
王子胜一走,屋里的气氛就好了很多。
贾政让小二上了一壶清酒,举杯向林海赔罪。
“今儿我不该带他来的,还请如海勿怪。”
林海倒也没有抓着不放,贾赦和贾政这两位未来内兄,相比起纨绔的贾赦,读书还不错的贾政自然强一些,但也没强到哪儿去。
赐婚之后,林海也跟着母亲去过荣国公府几回,贾赦虽然是府里的继承人,但他不通诗书,当日还跟王子胜一起,跟他起了争执,怎么说也是有过节的,贾代善自然不会让贾赦来跟林海打交道,因此几次去荣国公府,都是贾政接待他。
两人都是有心科举入仕的,多多少少也交流了一些读书的心得。
几次下来,林海基本上也摸清了贾政的底细。
怎么说贾政也读了十年的书,肚子里多多少少也有些墨水,但贾政的脑子不太灵光,凭他肚子里那点墨水,考个秀才不是问题,但乡试要考策问,凭贾政这个脑子,怕是很悬能考上。除非瞎猫碰上死耗子,遇到同样画风的考官,否则乡试无望。
“存周兄多虑了,不过是小事,”林海笑了笑,接受了贾政的赔罪,他要是不接受,只怕贾政会认为他心中有怨,“存周兄今日约我出来,不知有何事?”
“如海与我妹妹的婚期已定,按理来说,皇上赐婚,板上钉钉,是没有更改的可能,不过舍妹近日总是心悸不安,托我来问如海一句,对她有什么看法。”贾政道。
林海被问得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