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向来单纯,也不知道有没有理解到她此番来送东西的用心,莫不要误解她是无事献殷勤别有所图。
于是她直接道。
“那晚的事情师兄已教训了我,我以前没御剑飞行过,失礼吐在尊上身上,实在抱歉,还请尊上千万见谅。这莲子糕虽不贵,但是是莲花镇最好的,里面包了油皮纸,不会打湿的,配着蜂蜜味道更好。”他侧头听着她说话,在水天的星光里,那侧脸显得非常平和温柔,她搓搓手又道,“尊上要是没什么事,那我先回去换衣服了,阿嚏——”
“先把衣服烤干再回去吧。”茹斯兰江对她说。
“也好。”景宝络从善如流,本来就琢磨着能不能顺点东西,正中下怀,立刻转身就往藏书楼走去。
临转身的时候她好像听见茹斯兰江轻笑了声,很低。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看来,这点心果真有效果。
藏书楼一层的房间里面新铺了厚厚的地毯,华丽精美,里面暖意熏人,和上次她来大为不同,但是怪舒服的。
她看了看自己在外面踩过的脚,又看了看里面干净的地毯,有点不好意思往里面走。
茹斯兰江正好在她身后,仿佛不小心碰到她,轻轻在后面拥了她一下,温热的男子气息涌入鼻尖,将她向前带了一步。
然后他的手很快放开了。
景宝络不得不向前走了两步,她的脚很小,地毯又有短短的毛峰,一脚下去就陷下去一个坑,这材质太华贵,她疑心自己脚有没有弄脏,所以走一步,就看一看脚,茹斯兰江也跟着她的目光看下去。
他还是一身月白色长袍,今夜繁星无月,仿佛月光都笼在了他身上。全身都是男主光环。
他一低头,就看到了她小巧白~皙的脚,春笋一样的稚~嫩,珠贝一般白~皙。
“你的脚很好看。”他说。
这话于他们现在的身份和性别格外突兀了。
景宝络猛然抬头看向他,感受到她的目光,茹斯兰江也抬眸看了她一眼,他的神态一贯的清冷温和,声音也平静和煦,景宝络就下意识觉得这句话应该只是一句客观描述,没什么别的意思。
也可能是句警告。
再好看的脚也是不能乱踩的脚。
景宝络不动声色将自己的长袍向前扯了扯,她时刻记得自己现在的身份呢,作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虾米,还是不要误会为好。
前面的小几上的火炉上熬着一锅汩~汩的羹汤。
加了姜片,还有不知名的材料,闻起来很香,很香。
赶上了。她默默咽了口口水。
茹斯兰江坐在对面,净手添料,示意景宝络也坐下,只是和上次在这里见面比起来,今天他的话少了很多,景宝络看那羹汤煮的不多,恐怕就够一个人的,便有些疑心他是不是并不太欢迎自己。
修行到一半被打断,小徒儿又向来认真,便是好脾气,也会有点不悦吧。
最关键的,她现在的身份还不是他师父,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内门弟子。
她不由又想到前两日在山门的议论,说这茹斯兰江生性倨傲,丝毫不体恤门中疾苦,虽然现在四大家族的殿主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但对他的某些做法也颇有微词,说得最多的,便是他出关,却仍然未解除封印,所有修行的灵石和心法竟然谁也看不得,摸不得。
说到底,她印象中的茹斯兰江还是当年拜入门下的印象,关于后期天玑门大战一系列事宜并无印象,就仿佛记忆中生生抠掉了什么,所以景宝络又疑心或许现在徒儿身居高位,心性有所变化也不一定。
若是如此,她今晚这么不识相留下来就真算是逾越了。
景宝络想到这里,不由有些坐不住,她进来后身上的外衣就脱了一层在炉火旁烤着,不能说走就走,谁知这外衣烤来烤去也烤不干,她只得过了一会就偷偷去摸一把,见鬼,还是湿的,直到连自己身上的衣衫都干了,外套还是湿的。
空气中沉默着。
要说点什么。
必须说点什么。
羹汤已经好了。
茹斯兰江客气的替她布菜,他黑发很长,散落在肩上,所以前倾时就一只手微微按住胸前,这样他的胳膊就会碰到旁边景宝络的手,他的身体很暖,和她的冰冷截然不同,景宝络一开始被碰到就会立刻让开,后来也懒得管了。
还是熟悉的汤汁,熟悉的味道,熟悉的美味。
她今天什么花也没吃,晚上走了那么多路,早饿了,故而忍不住矜持着喝了些,虽然一再提醒自己矜持,但不知不觉之间还是喝了好几碗。
“尊上的手艺真是太好了。”她开始赞美,找个话题。
然后如同印证她的话,满足喝下最后一口,吁了口气,添油加醋感叹。
“要是能天天喝到那真是人生圆满啊。”
茹斯兰江看着她。
他问景宝络:“你是想我每天都给你熬汤?”
景宝络心中顿时一咯噔,连忙站起来道:“不敢,不敢。我从没这么想过。”她这么一看,茹斯兰江碗里就只有一小半碗,那大半的都给她喝了,压力更大了。
“我是说——”她再解释,